许则的眉头皱得更深,并把头往右扭。陆赫扬看见他后颈的腺体也是红的,估计是发烧了,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又会引发易感期。

陆赫扬出了房间,下楼找值班服务员,要了一支体温计和两片退烧药。

电子温度计因为太久没用,里面的电池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掉了,服务员让陆赫扬稍等一下,她找找电池,但陆赫扬不想再麻烦对方,从药箱里拿了支水银温度计。

回到房间,陆赫扬戴上手环,调到最高档位,接着拧开一瓶新的矿泉水,把水和药片放到床头柜上,用酒精棉片消毒温度计。他俯下身,将温度计挨到许则的唇角,说:“张嘴,量一下体温。”

许则似乎对这根冰凉的东西很排斥,抿紧嘴巴,把头别开。他的鼻息沉重又急促,修长白皙的脖颈随着呼吸起伏。陆赫扬盯着他看了会儿,伸出另一只手,扣住许则的下巴,拇指按在他的下唇上,想把温度计放进去。

“嗯……”许则含糊地梦呓一声,张开嘴,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陆赫扬的指尖。

他的舌尖很软很烫,在陆赫扬的手指上留下清晰的水痕,被暗黄的灯光照得朦胧暧昧。陆赫扬垂眼看着许则的脸,扣在他下巴的手往上移,冷静地、慢慢地将食指和中指往里伸,撬开他的齿关。

口腔里有异物入侵,许则似乎想弄清那到底是什么,他的舌头又缠上去,舔了舔。陆赫扬的两根手指在许则嘴里缓缓搅动,夹住他的舌尖,发出黏糊的水声,能感觉到手指被包裹被吮吸。而许则在不断分泌和吞咽唾液,没来得及咽下的,就往嘴角外流。他从喉咙里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呼吸粗重,本能地抬起手,求饶般地握住陆赫扬的手腕。

这过程中,许则曾迷迷糊糊地半睁开眼,眼底泛着水光,极不清醒地看着陆赫扬,没过多久又闭上,大脑一片混沌。

等手指湿透了,陆赫扬才顺着那道空隙,把温度计放进许则嘴里。

尝到了酒精的味道,许则抿住唇又想偏头躲开,但陆赫扬低声说:“嘴张开,含好。”

他不知道许则听见没有,不过那颗脑袋确实没有再乱动了,连手也垂下去。陆赫扬把手指抽出来,又把温度计往里再放了一小截,他没有给人插温度计的经历,这一下大概不小心碰到了许则的喉咙,许则有些不适地抬起下巴“唔”了声,陆赫扬于是调整了温度计的位置。

为避免许则把温度计吞下去或者吐出来,在等待结果的几分钟里,陆赫扬一直站在床边看着他。

时间一到,陆赫扬取出温度计将近39度,确实发烧了。陆赫扬洗了把手,托着许则的后颈把他的头抬起来一点,在下面垫了个枕头。他拿着药送到许则唇边,说:“你发烧了,吃颗药。”

许则这次很顺从地张开嘴,把药吃进去,陆赫扬接着喂他水,许则喝了两口就停下了。

陆赫扬问他:“药吞下去了吗?”

许则有气无力地点了一下头。

“再喝点水。”陆赫扬说。

许则听话地又喝了几口,陆赫扬把瓶子移开。瓶口和许则的嘴唇之间牵出一条细细的银丝,有水从嘴边溢出来,滑到下巴。陆赫扬抽了张纸巾,帮许则擦了擦嘴角,然后拿走枕头,让他重新躺回床上。

过了十几分钟,许则渐渐平静下来。陆赫扬收拾好东西,在回床上之前看了许则一眼,最后关上灯,重新睡觉。

第15章

许则每次发烧都会做很多梦,都是差不多的梦,有好的也有坏的。

他被牵着手走进那片陌生的住宅区,有个声音叮嘱他:“你乖乖的,不要说话,见到人就要笑,知道吗。”许则抬起头,却看不清对方的脸。

梦里真热,许则有些呼吸困难,忽然有凉水劈头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