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笑了,绕过去坐在另一边,看着李曼双:“好像挺久没和你单独坐车里了。”
李曼双看了一眼分隔前后座的开着的挡板:“司机不也在吗?”
贺修一伸手把挡板按下了:“不算。”
贺修总是放浪不拘,为所欲为的,李曼双早就习惯了,把皮草外套脱了,放在手边,皮草毛茸茸的刮着她的手臂,她忽听贺修问:“小棕熊,心情好点没有?”
她转过头去看他,凶巴巴地:“谁是小棕熊?”他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别开眼,粗声粗气道:“你跟本少爷这是什么态度?”
有时候李曼双会觉得贺修也挺可爱的,就笑了一下:“好一点了。刚才谢谢哦,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恐慌症的事情。”
贺修看她:“李小姐谢人就这么一句?”
她靠过去,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张开双臂,夸张地抱了抱他:“谢谢,年底给贺总多让点分红好不好?”
贺修被她抱住,身体无端变得僵硬,不过也没推开,半晌低声道:“让多少?”
“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
“……李曼双,你上辈子是抠死的吧。”
“哎呀,可是小棕熊没有钱。”李曼双毫不惭愧,抱紧他晃了晃,他便吞吞吐吐地不说话了。
李曼双松开他,在座位上坐好,抬头看见车顶并不逼真的星空,又开始想段归。
一点一点的细小的白色假星星,好像在说人类造不出宇宙,也买不到纯粹的爱情。
李曼双知道自己有点太过于矫揉造作无病呻吟了,人不能既要这又要那。她想要段归的爱,把段归宠到天上,那么她得到的就只能是段归的得寸进尺。
她讨厌段归和周旦凝站在一起,讨厌他们讲话,讨厌别人觉得他们很配,就是很讨厌,讨厌死了,段归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她都不要接受。现在一想到下一部戏的宣传期,他们还要有更多的互动,李曼双就委屈得要命,恨不得让那部戏立刻停机。
“在想什么,脸色这么难看?”贺修打断她的惆怅。
李曼双抽离情绪:“没想什么。”
“我带你去吃宵夜吧,”贺修说,“你要真感谢我,就别说不了。”
两人去贺修跟朋友一道开的一家海鲜打边炉吃了宵夜,李曼双胃口不大好,用筷子翻服务员给她夹到碗里的海鲜,随便地吃了几口。
锅子热腾腾的,蒸汽翻涌。
贺修倒是吃了不少,两人喝了些酒,李曼双喝得胃里暖暖的,瞅贺修也顺眼了,没平时那么凶神恶煞。
吃了一半,段归给李曼双发消息,李曼双酒意上头,回了几句气话,叫段归晚上不要去她家了。
回完见贺修在桌对面看她:“跟小白脸发消息呢?”
“他有名字。”李曼双放下手机。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贺修冷不丁问,“我怎么看不出他有什么好的。”
“啊,”李曼双愣了愣,“你是认真问还是开玩笑啊?”
“我要是说认真问呢?”
“就是很可爱呢,”李曼双又喝了一口红酒,垂下眼,想念段归的模样,“他好乖,段归和我们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或许是喝多了错听,贺修声音显得平直而干涩。
“首先,他不像你是大少爷,段归要工作挣钱养活自己的,他其实只喜欢演戏,对那些名牌都没有什么渴望,特别节约,有时候又糊里糊涂的,”李曼双回忆段归被记录在纸上呈给她的档案,以及段归本人抱着她,还叫她“李小姐”的二十岁时,那张隐忍的脸,带着藏不住的喜欢评价,“他又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拍《万野行》之前都没有出过国呢,以前试了好多好多镜,人家都不要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