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坐在女人的对面,长得眉清目秀,年约二十岁,戴着一副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书举得高高的,面对女的正在大声朗读:“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徐芊芊“扑”地笑出声来,说:“这是读的什么?情诗还是儿歌?”
佟少澜向她递个眼色,低声说:“小声点,你没发现他们这样别有一种情调?”
幸好那两个人一个钻心读,一个认真听,都没有注意到他们。
在初夏的下午,绿色的树荫下,一个年轻男子对女子高声朗读诗歌,不论这诗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单单这一副景象就是一种很美的意境。
男的继续高声朗读:“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徐芊芊忍不住问佟少澜:“他们这是干吗?不像念情诗表白,也不像是教课。”
佟少澜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徐芊芊又问:“他们是谁?陆云夜的朋友?”
佟少澜皱眉说:“云夜刚回来,他的朋友我都认识,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年轻的朋友。”
徐芊芊睁大眼睛:“难道是他家的佣人?佣人不做事,公然坐在这里卖弄诗文、谈情说爱?”
佟少澜也觉得奇怪,只见男人一首接一首地不断朗读,读的全是儿歌和古人早就写好的诗词,这也算不上是卖弄吧。
男的念了七、八首,女的没有一点反应,就像是一个聋子或者哑巴一样。
佟少澜忍不住想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他走过去,看见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的女人,不由大吃一惊。
徐芊芊失声惊呼:“陆依依?”
陆依依躺在椅子里听胎教老师朗读诗歌,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她每天仍然嗜睡,不管上午还是下午,胎教老师读不了几首她就会睡着,陆云夜说:“你睡你的,只要孩子听就行了。”
徐芊芊的这声喊叫惊醒了陆依依,胎教老师也停了下来,两个人一起将头转过来。
看见佟少澜站在面前,一脸深沉地看着她,陆依依的心激动得差点跳出来。
但当她看见旁边的徐芊芊时,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淡然地说:“你们来找云夜?”
徐芊芊说:“陆依依,你怎么在这里?”
陆依依不回答。
佟少澜却又问了:“说话,你怎么在这里?”
陆依依半躺在躺椅里,身上盖了一双薄薄的毛毯,她将手放在里面,佟少澜的眼睛一直落在她脸上,没有看她的肚子,因此没有注意她怀了孩子。
陆依依冷淡地说:“我在哪里,是我的自由。”
佟少澜看着年轻人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陆依依不等胎教老师说话,抢先说:“这里不是你的家,他为什么在这里,不需要你来过问!”
徐芊芊瞪大眼睛,当着几个人的面,陆依依敢对佟少澜说这么呛人的话,她预感到佟少澜要发火了。
佟少澜的脸霎时阴沉下来,目光如剑般刺在陆依依的脸上,陆依依也无所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
两个人相互瞪了好一会儿,胎教老师有些尴尬,忙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陆……”
陆依依迅速回头打断他:“你先回去吧,明天上午早点来。”她怕他说出“胎教”二字。
年轻人点点头:“好的,那……”
佟少澜依然盯着陆依依,嘴里却对年轻人说:“你明天再敢出现在这里,进得来,就出不去了!”
陆依依愤怒地说:“你敢!”
“不敢?我现在就可以留下他一条腿,你信不信?”佟少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