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他冬大人”。萧启明听见这三个字,攥着戒指的手越来越紧,用力到发抖,冷齐看着他的样子,连忙道“好好…不叫冬大人”。

他就算是再懵也看出来了,家主今晚的所有异常都和冬大人有关。

一时间屋内静默无声,连鸟叫声也没能传进来。

萧启明抬起手,按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空了太久,现在一下子被填满了。

那里的存在感太过于强烈,因为每一秒都仿佛有利刃插进去再拔出来,无尽的反复。

他却不讨厌这疼痛,这是他爱他的痕迹。

他终于把这份爱意磨成了明晃晃的,不用去找都能触的到的轮廓,它以疼痛的方式在他心里结晶。

萧启明快要痛死了,他靠着墙站着,白色的墙灰沾满了他青色衣袍的背面。

“起码,让我再站到你的面前,补一句我爱你”。

江渡没有睡,这应当是他此生获得自由的第一夜,而他并非是兴奋的难以入睡。

夜色中涌动着一股又一股的,血的味道,腥的人心底发燥。

他从小就听长辈讲起骊都,那里有绵延不绝的茶田,那是江家人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一年四季都飘满了茶香,姑娘们柔荑的指尖捻上嫩翠的新叶,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合该是这种意境。他却只能在梦里见到。

他想回去,他该回去,他要带所有人,一起回去。

“主子,都安排好了”,薄棠悄悄的靠近,在他身后说道。

“山门处有多少守卫”。

“如您所料,他放了很多人,约有5000,还谴走了何复的防卫团,让他们在内处巡视”。

“嗯”,江渡点了点头。

他突然笑道,“薄棠,如果我死了,就把我的头割下来带走,你把它烧成灰,百年之后,再陪你合葬”。

薄棠愣了愣,苦笑着回道“好,如果我死了,你就把我的眼睛挖出来带走,让我看着你过完这一辈子”。

“我们要是都死了呢”?

薄棠忍无可忍的问“我们…就不能都不死吗”。

江渡在第一声枪响下,吻住了他,只是如蜻蜓点水般的一下,容不得把这个吻加深便松开。似祈愿,似叹息的声音在谁耳边响起“薄棠,我们都不死”。

车子行的安稳,把所有嘈杂挡在外面,谢青翎的通讯器响起,他抓起来单手向后递给了冬凤凌,“你接”。

“是牧白”。冬凤凌轻声说了一句,按下了接通键。

“老大,所有追兵都解决了,那群杂毛孙子,还敢惹爷爷我,不自量力”。

“做得好”。

“啊,世子爷…臣失礼”。

“……无碍,我与翎先去外城,不知道陈泉有没有余力封禁出城的路,今晚还有的忙,你们处理好,就到这边来与我们汇合”。

“是,世子,还有萧邸那边有动静了,江渡刚刚放出了第一枚求救信号”。

“知道了,可以让人去接应了,你告诉他,保他一人脱险,是还了他救我弟弟的恩情,我们不是做慈善的,其他的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是,世子”。牧白刚要挂断,冬凤凌看着怀里的人,终究忍不住心软,何复的债…来日再讨吧,此时他只想报恩。

“罢了,斟酌用兵,值不值得救,你自己看着办”。

“啊?”牧白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谢青翎向后伸出手,拿回通讯器“世子的意思是,能救的话,就多救一救,赶紧去吧”。

车在行进,天将破晓,风欲满楼。

【作家想说的话:】

或许你们发现了吗

这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