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看星辰转移,白天看蚂蚁搬家,下雨不打伞,晴天不遮阳,开心不会笑,痛了不会哭,反正他的喜怒哀乐也没人在意,就这么一天天长大了。”
“有一天,有猎人过来,霸占了树林,把他赶了出去。”
冬玉衡蹙起了眉,忧心的看着萧启明“那他怎么办呢?”
萧启明抚着他的眉,手指在他的眉峰划过又在鼻梁落下。
“他走了,换了一个地方生活,有一天在湖边,捞到了一颗星星。”
“那是全世界最亮的星星,有幸为他所有,他不是银河,盛不下星光,便只能做一个追着光的……风筝。”
“他以为,这样便是余生了。”
“后来,不知为何,他变成了一头野兽,他弄丢了星星,到了灯火辉煌的地方,行尸走肉一般的继续活着。”
“又有一天,他在一滩泥沼里第二次得到了同一颗星星。”
“他没有把他带离泥沼,而是放任他挣扎,因为他自己也身在其中,他茹毛饮血一般的索取,损耗着那光芒,于是终于有一天,光就快要熄灭了。”
冬玉衡张了张嘴,不知为什么,眼角有些湿润,“那……那他应该很难过吧。”
萧启明看着他,一秒,两秒,三秒,他终究抑制不住,吻了上去。
冬玉衡的嘴唇里是涩苦,萧启明尝到的却是比那还要苦的甜蜜。
他浅尝辄止,呼吸声远比那个吻的程度要深,他深深地喘息着,半晌恋恋不舍的松开。
冬玉衡还怔愣着,有什么似乎要顶破层层禁锢,挣扎着脱出。
然而躁动了一会儿就又平复下去,只剩下了一片迷茫。
“故事…讲完了。”萧启明说,“睡吧。”
他站起身,关了灯,准备合衣躺在另一张床上,“不要……”
后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很快就变成了一声比一声慌乱无措的呼喊。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萧启明连忙过去,“怎么了……小九,你怎么了?”
许是监测到心率异常,警铃响了起来,过了一会,陆忱披着还没穿好的衣服,喘着粗气跑了过来。
他打开了灯,屋子亮了起来,萧启明看到冬玉衡的眼睛没有聚焦的瞪大着,眼眶蓄满了泪,他如同濒死的鱼一般费力的喘息,陆忱走近,搭了搭他的脉,微微松了口气。
冬玉衡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萧启明拧着眉问。
陆忱看了一眼灯的开关,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家主如果怜悯他的话,就请不要再关灯了。”
萧启明的瞳孔缩了缩,他声音干涩道“我知道了。”
冬玉衡侧过身子转到里面,眼泪就势滑落下去,“对不起……”他攥着被角道歉“对不起。”
他胡乱的道着歉,直到身体被揽进怀里,“小九……”萧启明唤着他,“小九。”
冬玉衡悄悄用被子把自己因为水肿而变形的下肢盖住,虚弱道“小九…没事。”
他突然知道自己怕的是什么了,他所畏惧的,不过是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狈而已。
廖医长第二日就归都了,他翻了翻体检报告,又替冬玉衡诊治了一番,最后对着萧启明摇了摇头。
“太晚了,只能尽力维持寿命,能活多久…不好说,他想吃些什么,都满足他吧。”
“不……”萧启明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廖叔…如果你治不好,我可以请圣手入都,如果圣手也不行,我就去境外找…我可以不计代价。”
廖怀忠叹了口气,“家主,我治不好的,我兄长也治不好,至于境外……那就更不可能了。”
他无奈的重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