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小心,像是怕本就情绪不稳定的Omega再次受到刺激,但在这份小心翼翼的珍重中,梁叙忽然就难受起来。
这难受来得毫无道理,他已经熬过了最难熬的时刻,身体清安下来,四肢软绵绵的像踩在云端,前面那么久他都古井无波,可现在,梁叙却觉得难受。
在小实习生的拥抱里,在alpha的信息素里,在时律温和的擦拭中,梁叙忽然觉得,他曾受了很多不该受的委屈。
隐秘的涩意被长久的压在平静温和的面容之下,被银框眼镜和礼服正装束缚,只在这密不透风的黑暗中,在激素失控的当下,露出一点端倪。
时律依旧在拭汗,面前的Omega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纸巾打湿了一张又一张。
时律的动作很有规律,因为对于精神失常的Omega来说,微小的变动都有可能成为刺激,于是他尽量顺毛撸,可当时律手背碰到Omega脸颊时,还是一顿。
他的手背上,落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湿意。
湿意从手背滚下,顷刻便被皮肤的温度暖干了,时律迟疑片刻,抬手抚上了怀中人的眼睫。
Omega向后躲避,可时律已经碰到了。
眼睫上欲落不落,欲坠不坠,若非仔细察觉,几乎感受不到。
可他确实在哭。
或许用哭并不合适,他只是很克制,很含蓄,且无声的浸润了眼睫,凝不成泪滴。
时律想,他一定吃了很多苦。
只有吃了很多苦的人,才会连流泪都默不作声。
时律有点慌了,虽然他们都是男生,但Omega在这个世界应该算异性,时律除了小时候和邻居玩泥巴的时候见过异性哭,就再没见过了。
Omega难过了该怎么哄,他一点经验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