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1 / 2)

但这时宋知章担任两湖知府也没多久,强龙难压地头蛇,手上无人可用,而两湖的地方豪强世家经营已久,盘根错节,真要将这群毒瘤连根拔起,单凭一个宋知章,不够。

江巡思来想去,将历史有记载的大魏朝所有臣子过了一遍,觉着沈?L不错。

第一,家世出众,太傅的侄子,京城半数的文官他都能叫一句叔叔伯伯,不至于一去两湖就被当地豪强搞死。

第二,年轻气盛,不够圆滑,在京城难免得罪人,江巡看着也烦,但调去两湖查贪腐,便截然不同了,腐败这种事,就得要他的性子。

刀握在手上扎人,但若是去对了地方,就是难得的利器了。

以沈?L的清高,是绝对不会同流合污的。

江巡记得,后世大魏国破,沈?L屡经锻炼,圆滑不少,但历史上依旧评价他为“清正”,老来还在曾在朝堂上用笏板追着贪官打,江巡信得过他的人品。

于是沈?L离京远调这日,江巡也出了京城。

他依旧用和徐平徐英听曲子的借口,半路从红楼里拐出来,在面上覆了帷幕,白纱披盖下来,将他罩住了。

他在沈?L离京必经之路的酒楼上包了房间,又押给侍者一枚银锭与一张字条,要他去拦沈?L的马车。

那侍者倍感奇怪,沈?L虽然遭难,也远不是他能接触的,只当江巡在逗他,可江巡举止从容,通身贵气,不知是哪家白龙鱼服的公子,他不敢忤逆,试探性地拦了沈?L的马车。

沈?L被贬,难免不痛快,见着个不认识的人也没多少好脸色,他臭着脸接过字条,却顿住了。

江巡只写了一句话:“庭杖如何?可能正常坐卧?”

意味不明,沈?L却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别人不知道,沈?L自己心里门儿清楚,这杖刑放水了。

不是放一点水,是放大水,放了一个东海的水。听上去风声呼啸很是厉害,但打在身上只蹭破了一点油皮,虽然还是有点疼,但沈?L甚至不用卧床,就能活动了。

他只当是小叔叔在皇帝面前斡旋,但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皇城之外无人知晓,沈?L害怕小叔叔难做,装着卧床了好几天,在马车里都是趴躺着的,现在莫名其妙有人递了张条子,居然戳破了真相?

他不由抬头看去。

酒楼二楼临床的位置坐着个人。

帷幕遮面,看不清脸,但仪态舒展,袍服被风拂动,更显从容,此时也正执着酒杯偏头下望,看身形,该是个身量修长的年轻公子。

沈?L只得道:“停车。”

他借着车帘遮掩,鬼鬼祟祟地下了马车,从侧门进了酒楼,直奔二楼而去。

江巡坐在屏风后。

他不但垂了幕帘,还拦了屏风,屏风苏绣所做,半透不透,能隐约看见人形,见沈?L进门,江巡微微抬手,示意他坐。

沈?L满腹狐疑,在江巡对面落座,还未说话,视线落在书案之上,便是大惊失色。

那是一枚银锭,阴刻着吉祥纹案,莲花与冬青互相缠绕,正是宫里的东西。

沈?L为人跳脱,要他办事,需要震慑,江巡特意带了枚宫中的银锭出来。

哪知沈?L几乎撑着桌子探了过来,脱口而出:“你是洵先生!”

江巡一愣,又想到宋知章大抵和沈确通了信,沈?L知道他也正常,如此也省得他解释身份,便默认了。

沈?L讪讪的坐了:“先生……为何问我庭杖?”

他还记挂着字条上的事情。

江巡改换声音,丢出个平地惊雷:“你脱罪,是我的手笔。”

这话不错,沈?L的处置是江巡全程授意的,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