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
届时牵扯出私养死士,八王大墓与水银一事,到时候萧绍再和宋太傅通个气,老头负责上书陈情,阐述疑点,到了那时,其中更深的涉及太子的隐秘,东厂不查也得查。
而萧绍只需要在他父皇身边,哼哼唧唧唱苦肉计就行了。
现在好戏刚刚开场,萧绍苦肉计已经准备周全,他在姚何二人的注视下不断吐血,锦帕染红了一张又一张,还哆哆嗦嗦地喊着冷,大夫诊治过一边又一遍,依旧束手无策,姚何两人围着他转,头发都愁白了几根,两人的表情也越发阴狠,几乎咬碎了后槽牙,恨不能将主使拖出来碎尸万段。
他们在萧绍榻前忙了一个下午,事事亲历亲为,萧绍被吵的头晕,却不得不跟着演戏,等入夜之后,他才将两人赶走了。
这个时候,被挤到一边的戚晏终于能坐回床沿,接着给萧绍擦汗了。
他还是那副规矩又谨慎的样子,萧绍心中闷笑,又起了坏心思。
他咳嗽两声,吐了口血,而后半掀开被子,轻声示意:“小探花,我冷。”
第108章 震怒
戚晏迟疑片刻,站着没动。
和主子躺在一张床上,未免太不通礼法了,非但他要被人骂上一句幸佞,萧绍也要被人戳脊梁骨。
可萧绍的脸色的实在难看,从青龙山上下来,他唇边的血就没停过,面若金纸,气若游丝,好好一个富贵公子,折腾成了这副模样。
戚晏瞧着难受,心道都做了宦官,被人骂上几句又有什么关系?况且二皇子查白银案一半是为了他,便是再过分些,他也没有怨言,于是当真在床沿坐下,作势要给萧绍暖床。
可他一个正统的文人君子,到底做不来暖床这事儿,于是肢体僵硬,同手同脚,硬梆梆直挺挺的,就要躺下来。
萧绍闷笑出声。
他胸腔颤动,努力将笑声抑在胸口,可小探花的模样实在有趣,萧绍掩唇咳嗽一声,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笑意。
戚晏愣在原地。
他已经规规矩矩脱了外衫,躺在萧绍身边,和一根棍似的笔直,双手交叠放于腹部,正目不斜视的盯着天花板。
听见笑声,他先是转脸看向萧绍,困惑地凝视他,而后反应过来,脸倏的就红了,耳垂滴血一般。
戚晏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动作飞快地穿好衣衫,他嘴唇开合,对着萧绍念了句什么,又很快闭上了,垂头系衣带。
萧绍:“刚刚想说什么?”
戚晏闷声:“不想说什么。”
萧绍饶有兴致:“说吧,恕你无罪。”
“……”
“真的,恕你无罪,我不生气。”萧绍半坐起来,“想说什么?”
戚晏咬唇,这时候,他将所谓的主仆礼节、宫门规矩尽数忘了,只重重系上衣带,咬牙道:“轻浮浪子!”
依稀间,又是皇城里意气风发的新科探花。
一如初见时,萧绍调戏他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