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开始南序不打算告诉阿诺德还有在练枪,都是在校内射击场上练习的,是阿诺德多年老油条,眼尖地发现南序下意识抓握的动作和平时有些不太一样,马上联想到了一起。

他问南序,南序只回答一门课结束了不代表知识的学习就此结束。

行吧,非常合理的理由,拦不住,他只能叫南序在北区外头留着的几个靶子练习,在他这位金牌教练的眼皮子底下,由他这位金牌教练亲自督导。

南序满口答应,但不执行。

阿诺德又直白地问,是不是嫌他这里的设备没有学校的先进,边说边思考是时候该把自己仓库里的压箱底拿出来让小朋友涨涨见识了。

南序只是回答,怕吵到你。

阿诺德瞬间没话了。

是怕吵到他。

还是怕吓到他呢。

他的房间设计得很温馨,没有一点冰冷金属的存在。

温暖得过了头,就会令人产生疑惑。

一个人过去的经历会反复塑造着这个人的当下,为什么他多年的军旅生涯,房间内却没有一点有关的痕迹。

阿诺德感觉自己的心泡在了一瓢温水里。

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组织着语言平缓地说,就来这里吧,他的抗拒情绪已经好了很多,而且南序在他面前他才能比较安心。

南序和平常一样淡定的表情因为他突然柔下来的温情和关心闪过了几秒的空白,垂下眼睛答应了下来。

哈哈,他总算也成功将军了南序一次。

……

南序最近的时间流逝以去医院复查的倒计时为单位,流程熟门熟路,恢复也越来越好,要复查检验的项目越来越少。

从打印设备上取出最新的检验单,他低头阅读各项指标以及医生的论断。

一步之遥,颀长的影子映在淡白色瓷砖上,移动了过来。

“南序。”

裴屿回来了。

南序算了算,离开学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裴屿当时说的请假时长好像就是这么多,也是时候该回来了。

久而未见再相见时,面对再熟悉的人都会生出一种陌生感觉,何况南序和裴屿不怎么熟。

但一望而知的,裴屿身上似乎多了坚冰破碎的流动感。

“你生病了吗?”裴屿问。

南序简单回复,没有展开受伤的前因后果:“只是来开点药。”

他有个不喜欢阅读时被打断的习惯,答完了就接着站在那儿往下读。

单子上的字很小、药袋密封不透明,分辨不清里面是与什么相关的药物。

裴屿仔细辨认半天没有辨认出来,注视着南序的侧脸,看了一眼又一眼,暖融融的日光中,他的思绪开始飘飞,忍不住开始测量着他和南序间的距离。

感觉实在难以估量。

或者不止隔了时间,还隔了两个洲陆的地点,还有其他难以言喻的东西。

那场注定死亡的斗争因为南序有了一线回旋的余地,他成为了奄奄一息撑到最后没有倒下的赢家。

血液模糊他的眼睛,鼓胀的血管像要冲破了什么,他看不见那些观众亢奋的嘴脸以及数千双眼睛充血的凝视。

观众从惊讶的沉默到震耳的呼叫,奋力疯狂地喊叫着他的编号。

场面很盛大,有种末日狂欢的喧哗,他暴烈跳动的心在急剧的收缩中安静塌陷出了一个名字。

安东尼奥是个合格的商人,完美地替他圆完了受伤休养的谎,又摇身一变作为一个慈善商人设立基金会,让他的奶奶动完手术进入疗养院。

仿佛沉重的现实裂开缝隙透进了一丝光,一切都在顺着很好的方向发展,令他对诺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