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以前,他就隔着玻璃看了南序很久。

南序低头演算着题目的过程,没有发现他。

树叶在随风摇晃,也晃动了斑斑驳驳落在南序侧脸上的树影。

因为冷暖交汇的空气而凝湿的微小水珠停在南序的睫毛,润湿出晶亮鸦黑的色泽。

裴屿其实不懂自己会找到南序。

他和南序之间本来就是关系不好的陌路人,因为双方的性格,连厌恶都谈不上酣畅淋漓。

等到他真的死了的消息传到南序的耳朵里,大概比路过的风存在感强一些,却也很快会从南序的生活中散开。

快要死的人总是会受到一点眷顾的。

譬如南序的瞳孔里凝缩了一个只有裴屿的倒影。

“你有没有听过一种驯兽的手法,驯兽师为了快速驯服一只野兽,会涂抹上一种气味特殊的香料,钻到笼子里和野兽同处在一个笼子里。”

忽然说起了别的话题,南序的声音低缓,很容易就让人逐渐沉迷。

“那种香料的味道可以让那些兽类不喜欢靠近你,根据气味把你判定成有攻击力的同类,不会第一时间对你出手。”

裴屿认真地聆听。

南序从来没有和他有过这么长的对话。

“接下来就是硬熬,几天几夜不合眼和它对峙,不让它睡着,要是它快睡着了就用铁棍敲打笼子吵醒它,不停地强迫它清醒,让它达到最疲惫的状态,让它认输。”

“随着时间的流逝,气味会渐渐消散、人体血肉的气息就会散发出来,这个时候,如果那只野兽还没有被消磨野性,仍然暴戾,你会被它毫不犹豫地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