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诺伊斯时的喜悦，得到黄牌的愤怒，被人针对的崩溃，很多事情都起源于季凌。

但抛开季凌顽劣的性格，不犯浑时，季凌英俊的外貌、出众的家世轻而易举能吸引很多人的注意，舒逸尘无法否认曾经有过片刻的动摇。

这样的动摇无关心动。

只是他的少年时期，或许会在某个时刻迷失于他人对自己的与众不同，会为万众瞩目而升起一丝的虚荣心。

他从小的街区里，或高或矮的楼房摩肩接踵，楼与楼之间恨不得严丝合缝没有间隙，榨干这片土地的剩余价值。于是他见到的阳光总是微弱又吝啬，穿不透窗户，穿不透楼道。

季凌给他的感觉是一个太阳。

轻而易举烘干一个人骨缝里的潮湿，把周围的空气炙烤得滚烫。

吵闹的少年气太具有迷惑性，会叫人一瞬间忘却了明亮是他，黑暗也是他。

和季凌不再接触的日子里，他醒悟了许多，季凌对他的另眼相看，无非是遇到了一个新奇的事物。

季凌对南序的确不一样。

可是不懂得收敛的太阳注定会烧灼到别人。

“会吗？”季凌又问了一遍。

舒逸尘对情绪很敏感，知道季凌不在乎答案正确与否，只想得到一个否定的回应安心。

他放轻声音回答季凌的问题：“你们为什么担心南序转走？”

“因为你们在心虚。”舒逸尘拖长了声音。

他表情微妙又尖锐，用一种明知会令人感到冒犯的神态说话。

“其实很多人都清楚，这里值得南序留恋的很少，你们想拿什么留住南序。”舒逸尘第一次发出嘲讽的声调，一字一顿的，“就凭你们的喜欢吗？”

彻头彻尾的挑衅。

季凌仍维持着撑手的姿势，在舒逸尘讲话时抬起了眼，琥珀瞳孔里蜷着一团暗影，薄唇成了一条锋利的线，半张脸在暗处，在光里的另外半张脸神色阴郁下来。

予兮读家

舒逸尘不可能再错误判定季凌的暴戾和危险性。

“滚出去。”季凌冷声说，眼里没有温度。

舒逸尘维持着脸上残余的嘲意远离天台。

走到楼下时，冷风一吹，寒意袭来，他才发现自己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

晴朗无风的日子，空气里持续卷动的草籽终于停息，安稳落地。

学院公示了余笙退学的公告。

同时发了条澄清，大意是：

近期部分同学对转学事宜关注较大，目前为止诺伊斯并未开通受理转学申请渠道，希望各位同学专注学习。

落款上盖了诺伊斯繁复的校徽印章。

很多人听见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南序趴在桌上，远眺着窗格外的绿色，格洛里学他，也把头就近搁在桌子上。

“交上去了？”阿诺德说。

南序没回头，恹恹地应道：“交了。”

阿诺德也是佩服南序。

一篇论文能折腾成这样，他当年打算申请博士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疯狂。

当然，所以他没申上……

连着快三天的时间，南序在某天快要睡着前的深夜，临时推翻了之前的论证从头再来，发现时间可能来不及。

书籍数量多，又太厚太重，阿诺德劝南序直接留在北区，他这儿还有个小隔间，也有新被褥，要不要直接留在这儿休息，写完了再回去。

他担心南序觉得不适应，偷偷摸摸准备观察南序的表情，如果对床单那些生活用品不满意，他就去校方那里打劫些更好的。

结果南序根本没怎么睡觉，尤其到了最后一天时，阿诺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