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煮沸的水倒入少许在茶碗中,用茶筅搅拌成乳膏般浓稠的样子,再一边倒入沸水,一边用茶筅击拂。

细雨的声音和点茶的“簌簌”声交替响起,屋子里十分静谧。

茶点好时,醇厚的茶汤之上,漂浮着一层绵密雪白的汤花,如白乳浮盏面。不仅美观,而且味道香醇。

瞿彩兰抿了一口茶,赞叹道:“殿下点茶的手艺又精进了。”

临虞公主微笑,“我最爱茶,你是知道的。”

“自然。”瞿彩兰道,“前些日子,鸿哲的朋友从云南带了一些普洱送给他,他都没舍得喝,惦记着公主爱茶,托我给殿下送来呢。”

临虞公主放下茶盏,抿唇笑道:“鸿哲有心了。”

“可是呢,他是个好孩子,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姐姐们。可是”瞿彩兰眼眶红了红,低头用帕子拭泪,“可是他现在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姐姐的,却不能为他讨个公道。”

临虞公主眸光微顿,“彩兰,你弟弟的事,我已经听说了。”

瞿彩兰立即抬头看向临虞公主,“殿下……”

“此事有些麻烦,鸿哲招惹的是礼部侍郎的儿子。”临虞公主缓缓道,“我在京时曾有耳闻,容侍郎偏爱妾室,不喜发妻,也不喜这个嫡子。”

“既然不得宠爱……”瞿彩兰目中显露出期盼。

“可是容侍郎极在乎脸面,你们瞿家只是一介商户,鸿哲如此羞辱他的儿子,对他来说已是极大的冒犯了。”临虞公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就算我开口也无用,我离开京都已有四年,恐怕京都里早就忘了我这个人了。”

“彩兰,现在重要的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你们去杨家好好道个歉,杨家那边我也可以尝试劝劝,不让他们太过分,总之不要闹到官府去。”

瞿彩兰这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可她还是很不甘心,“殿下,您没看见鸿哲,他的嘴被人缝了起来,现在连饭都吃不了,每天都疼得大叫。您让我去道歉,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瞿鸿哲的嘴即使拆掉线,嘴唇仍然肿的老高,疙疙瘩瘩得满是细小针孔,轻轻一动就会渗血。他整日疼得又哭又叫,发疯一样砸东西。

家里片刻也不得安宁,瞿彩兰和瞿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瞿彩兰不得不寻找临虞公主的帮忙,可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

临虞公主道:“彩兰,这件事我确实帮不了你,我只能告诉你,不要闹大。”

最近种植园和加工坊接连被烧,于洪不知道怎么盯上了这件事,一直追查不放。她每天为这件事愁得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心思处理瞿家的小事。

瞿彩兰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仆人打着伞送她出门。

远远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一袭淡青色衣衫,独自撑伞站在烟雨中赏荷。油纸伞被暴雨吹打得摇摇欲坠,他却身姿笔挺,如同经受风饕雪虐而不倒的青竹,清瘦而坚韧。

雨雾绵延。

瞿彩兰从另一条路离开,回头张望了一眼,“是宋知州吗?”

仆人低眉顺眼,却是声色淡淡,“是驸马。”

“对对,是驸马。”瞿彩兰讪笑了一声。

杨府。

墨书拉开窗帘,雨水拍打着窗子,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这雨可算小点了,都连着下了五天了。”

墨书走到床前,“哥儿,起床了,今儿要跟老太太去慈安寺上香,陈嬷嬷已经来催过了。”

他弯下腰,刚准备把床帐掀开,忽然从里面伸出一只肌肉匀称的手臂,慢慢把帷幔拉开。

容钰端坐在床上,里衣已经穿得整整齐齐。而那只手臂的主人,还敞着胸膛,歪歪斜斜地倚在床头,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