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如今重新盛宠,想要什么美少年没有?上官驸马已经老了,容颜不复,留着干吗?”烹酒的仆从神情几分不屑。

素袍男人端起酒一饮而尽,摇着酒杯:“这你就不了解金玉公主了,夺来的东西就是不喜,也绝不放手,这辈子上官学就是死,也只能是上官驸马。”

听到这里,两个仆从都有些好奇“传说当年上官学有心上人,不知是哪家女子?”

素袍男人似乎有些了解,要说话,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兵甲卫站定高声说:“张中丞,驿站外有人投宿。”

烹酒的仆从竖眉骂道:“让他滚,中丞所在不得靠近。”

兵卫神情有些讪讪:“小的知道,只是,那人是,东阳侯世子。”

素袍男人抬起头,问:“周景云?那快请进来。”

兵卫转身奔去,不多时门外再次响起脚步。

“原来是张中丞在此。”门口的人隔着纱帘说,“打扰了,某这便离开。”

夜色里男声如春风温和,又如清泉灵动。

素袍男子淡漠的眼中浮现笑意。

“世子既然来了怎能说告辞?”他说,站起来,“快请进来喝一杯。”

随着他开口,两个仆从脸上的倨傲也瞬时退散,温酒的仆从还小步快跑到门前,亲手打起帘子,门外的人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这是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男子,高挑挺拔,皮肤白皙,五官俊美,廊下室内的灯火倾照在他身上,闪耀着莹润的光芒,宛如一块美玉。

【第36章 趣谈】

东阳侯世子周景云。

当年还是稚童的时候觐见先帝,坐着的皇帝大笑着起身,高呼“仙人入我朝”。

对于拥有无数美人已经对美见惯的先帝来说,能让他发出如此感叹,周景云的仪容可见多么惊人。

周景云现在已经不再是稚童少年,但长成后仙气未消,仪态翩翩,更令人心仪。

张择虽然对美丑无感,自己也同为男子,但每一次见到周景云,也还是忍不住先端详一眼,才能再开口说话。

“以为你早已经到京城了。”张择接着说。

周景云微微颔首见礼,说:“庄夫人带着庄先生的灵柩回亳州,我送了一程,绕了路。”

张择自然知道庄先生的事,事实上他先前刚好去查这位庄先生。

因为从被判蒋后同党的白循的家中搜出一副字,是庄蜚子所赠。

庄鹏翼,字蜚子,亳州庄氏,据说是南华真人庄周的后人,年轻时曾在京城讲道,才思敏捷,颇有声名。

但他拒绝了朝廷封官,也拒绝了圣祖观邀请修道,不入仕,不离红尘,四处游历,后开书院授课,颇有声望。

任何跟白循有来往的,张择都要查一遍,于是来找庄蜚子。

结果这庄蜚子不知是真身体不好,还是如同那个太守被吓死一般,竟然病重命不久矣。

还好也来得及问几句话。

“那字是白循花了百两银子买我的,他一介武夫,偏好附庸风雅,我路过朔方,拙荆因病困顿,缺钱,就…..”庄蜚子面带惭愧解释。

家仆还拿出了当时在朔方问诊看病的方子,以及欠诊金药费的凭证。

白循的确好附庸风雅,此次获罪就是因为有人举告白循写过一首诗,赞蒋后为豪杰,心仰慕之,这就是白循的索命符。

张择也没有再多问,也多问不了,三天之后,庄蜚子就死了。

因为要魂归故里,庄蜚子进行了火葬。

张择亲自看着一把火烧掉了庄蜚子,问查也到此结束了。

人似乎能活很久,又一瞬间消散。

张择轻咳一声,收回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