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无奈:“我知道你瞧不上她,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白瑛为了前程已经丧心病狂,我们要把白小娘子保下来,否则就功亏一篑了。”

他说着看向结邻楼的方向。

“那边有帝钟在,能破一切幻术,只能坦诚相见了。”

沈青冷冷说:“好一个白小娘子,为了她,周景云献上了身家,我也要献上自己。”

内侍催促:“这次要留的只是白小娘子这条命,又不是白小娘子这个人,我们要我们的,白瑛也能如愿,大家各取所需,暴露身份有些麻烦,但沈大郎君您一定能有办法脱身。”

沈青吐出一口气,抱起琴转身,穿过饮酒说笑或者观灯的人们,所有人都似乎沉浸在欢悦中,对沈青视而不见。

相比于麟德殿内的热闹,结邻楼上此时安静无声。

王德贵低着头宛如一个木桩,存在只是为了让白瑛扶着,十个兵卫神情木然,似乎什么都听不到。

她就这样承认了她是蒋后党。

轻轻松松简简单单没有丝毫迟疑。

是啊,对她来说,承认这个,她又不会死,死的是跟她有关的人罢了。

更何况,听到的人是她的阶下囚,能奈何她?

人在梦里因为本能会戒备有所顾忌,但在现实中会因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而赤裸坦诚。

庄篱默然一刻,问:“是从投信举告宋家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