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止:“陛下,如今战事初歇,最要紧的是安顿流民,整顿南国。”
靖皇正在兴头上,此时,纵使打断他的雄心的,是自己向来最疼爱的太子,也难免有些不悦。
但谢白玉下一句,又说:“陛下的雄姿四海皆知,既然如此,征战西疆之事又何须急在一时呢?臣相信陛下整顿了南国后,再出征,必然可以一举战捷。”
谢白玉生得清丽绝艳,容貌像极了他已故的母后,此时双眼清澈如泉,充满信任地看着靖皇,竟然让靖皇恍惚间仿佛回到年少时,他的爱妻还在世,也总是喜欢用这样清澈又信赖的眼神望着他。
一时之间,靖皇的心头便软了下来,被儿子打断雄心的不悦瞬间消弭,反而被谢白玉一席话捧得十分高兴,大笑着应下了谢白玉的谏言。
下朝后,谢白玉和他的老师陈太傅一起走出朝堂。
陈太傅看谢白玉垂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得发问:“殿下,今日本是战事已定的大喜之日,但臣怎么觉得殿下,似乎有心事?”
谢白玉微微苦笑:“靖国如今看似辉煌,但实则国内也是千疮百孔,今日与大战捷报一起传到我手上的消息,还有江东的水灾、蜀地的蝗灾,另外,北境的粮食今年又颗粒无收,但北疆的士兵们军饷已经拖欠许久,但国库为了打赢南国,早已经透支。”
陈太傅不由得感慨:“靖国有殿下这样的储君,是我国之幸事啊!”
谢白玉摇摇头,温润的眸子里,带着一抹谦逊:“不敢当,是老师长久的教诲让玉能想到这些问题罢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问题虽多,但只要朝堂一心,总能把难关都度过去,怕只怕官员都像今日这样,为了顺父皇的心,什么坏事都没上报。”
两人边走边交谈着,却忽然被宫道边的一阵喧闹打断了思绪。
“什么时候,本殿想要个军妓都需要报备了?!他冲撞了本殿,本殿就算打死他,也没人能怪本殿!”
这个尖锐声音的主人,谢白玉都不需要看过去,就能听出来,这是他的十三弟谢召瑜。
谢白玉和陈太傅走过去,便看见管内务的李宦官,此时正躬身对着谢召瑜小心翼翼道:“殿下,这批军妓,按理是先供太子殿下挑选,挑剩了才能让各位皇子挑的,小人真的不敢越过太子殿下啊!”
谢召瑜手上拿着一根鞭子,正欲说话,余光就看见了谢白玉,他三两步冲过来,一把抱住谢白玉的手臂,撒娇:“太子哥哥,你来了正好,有一个军妓胆大包天,竟然敢撞我!你先把这臭军妓让我挑走好不好?我得狠狠罚他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