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谨指了指屋子里的狼藉,淡淡道:“已经动过手了。”
侍从后怕地问:“那现在……?”
谢承谨视线在桌上扫了一眼。
他原本还想看看谢延玉回谢府了没有,但现在传讯符已经碎了,他也无法再查看消息了。
但想来兴许也是他多疑了,她应该已经回到谢府了。
如果像他怀疑的那样,她没回家,反倒还跟着贺兰危回了怨宅
屡次这样不听话,迟早会做出抹黑家门的事。
他可能真的会杀了她。
谢承谨皱了皱眉,按下了这些思绪。
现在怨鬼已经开始动手了,他之前就已经和贺兰危大致计划好了要如何对付怨鬼,但怨鬼手段狡猾,他们并不知道它这次会用什么手段作怪,所以要等怨鬼第一次出手以后,才能再做商量,最终敲定对付怨鬼的方式。
眼下怨鬼已经动手了,
现在有正事摆在眼前,他应该更专注正事。
他安静片刻,
没再去想谢延玉的事,而后对侍从道:“我去找贺兰危。”
[33]咬我还不够:又想打我?
谢延玉其实不是故意敷衍贺兰危的。
主要是他刚才太古怪,
他问的每一个问题都像在挑刺,而这些问题都能统一用“不会”、“没有”、“怎么会呢”,这类的话来回答。
次数多了,
即使谢延玉平时还算谨言慎行,
但刚才在走神,一听见他问话,就下意识按照惯性回了一句。
等回答完,她自己也后悔了。
因为贺兰危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
他面无表情,眼眶却微微泛红,深色的眼瞳里压着扭曲寒意,
哪怕他没再出声说话,但仅仅只是这样盯着她,就已经能让谢延玉无比清晰地感知到,他此刻已经几近暴怒,整个人在失控发疯的边缘。
谢延玉一只手还按在袖口,
原本想把传讯符拿出来看看,这时候被他这样盯着,她也不敢动了,
毕竟他现在已经足够生气了,如果还当着他的面做别的事,他可能会当场发疯。
她并不想激怒他,
但这种时候,她也并不想和他说话,免得触他霉头,哪句话没说对彻底把他的火气引燃了,
于是她规规矩矩地把手放下来,低下头,沉默却温顺地站在了原地。
空气里很安静,
但贺兰危好像对这样的安静很不满。
于是又过了一会,
谢延玉听见他冷冷道:“不解释吗?”
谢延玉听见这话,太阳穴都突突跳起来了。
虽说她不想敷衍他,但行为上也确实做了敷衍他的事,事实就摆在这里,她不知道他想听见什么样的解释,更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对此耿耿于怀,正常人被敷衍是会不高兴,但谁会气成这样?
她不说话也不行,
说话又怕彻底激怒他,
她因此也烦躁起来,甚至都有点无奈了,但还是温声开口:“刚才给公子按头,是因为看公子一直在看卷宗,怕您太累了。可是我什么也帮不上公子,就只能帮公子按一按头,解解乏。”
她很会察言观色,知道在什么场面该说什么话,
像这样的漂亮话她也是信手拈来,要听多少她就能说多少,但没有一个字是出于本心,仅仅是听起来真诚,实际上却没有半点真诚可言。
贺兰危自认看透了她,他都能猜到她会说什么话,
可是此刻真的听见这样的话,他还是无法抑制地怒火上涌,他发现自己既不想听她说实话,又嫌她的假话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