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危想到这,垂着眼睫,试着将情绪压下。
然而下一秒,掌心一用力,本来只是有点裂痕的门框直接被彻底捏碎
不是来找他的,那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干什么?
*
另一边。
谢承谨提着风灯往回走,
他情绪向来淡而克制,但不知为何,这时候却有一种诡异的不踏实感,说是不踏实也不贴切,只是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好像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却又具体说不出哪不对劲,像是忽略了什么。
但他一向不喜欢思虑无关闲事,
既然确实没在这看见谢延玉,他就没再往刚才的事上多想。
或许那确实是一场梦,梦里的东西有些能应验,有些不能。
现在已是深夜,
时不时就有风吹过,带来一些草叶和泥土的味道,
谢承谨辨认着鼻息间的气味,须臾,他突然停下脚步
不对。
刚才他和贺兰危对峙的时候,周围的味道是略带一些药味清苦气的,那是许多种药材混合起来的味道,要么就是在药阁里能闻见这股味道,要么就是在常年炼药之人身上能闻到。
这里长满绿植,却没有一株药材,那药味是……
他手上力道收紧,直接转身往回走。
*
谢延玉躲在墙间凹槽处,
看不见外面,只能听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安静了。
她非常沉得住气,又等了好一会,外面依旧静悄悄的,确定人已经都走了以后,才稍微侧了侧身往外挪步。
方才挪出凹槽,刚准备大步走人,然而下一秒,她一抬头,就陡然又停下脚步
夜色里,
前面的廊檐下,有个人安安静静坐在那里。
他手里的风灯已经熄灭,月光往他身上笼了一层冷意,显得像冰,
此时他冷淡启唇,声音仿佛比冰更冷:“谢延玉。”
小谢常年炼药,手上伤口也常年涂药,身上是有药味的[熊猫头]
[21]除非:上一世,她的爱就是假的
贺兰危察觉到自己在生气,也一如既往地去控制这情绪,
然而等到木头碎片刺破掌心,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才捏碎了门框,而有些情绪根本控制不住。
非但控制不住,
这股恼意甚至愈演愈烈,无从消解,让他想忽视都难。
他回到卧房,拿出纱布包扎伤口,
因为伤在手掌,他缠好纱布后,又把纱布一端往虎口处绕了一圈,
也就是这时,
他猛然想起谢延玉也习惯这样包扎伤口。
动作顿了顿,紧接着,他直接又把纱布给扯开了,
伤口还在渗血,但他已经没了包扎的心情,盯着屋子里几个收拾好的箱箧看
他是想一刀两断。
但这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吗?
是她又跑来他眼皮子底下乱晃。
顶着个下人的身份跑来他身边晃了一圈,又跑不见了。
她骨子里贪恋权势,想过好日子,现在又悖逆本性,跑来这种荒凉危险的地方吃苦,不是来找他的,那是来做什么的?
贺兰危觉得问题的答案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但他却无法自控地将这问题翻来覆去地想。
他想起前世的事。
上一世,他回上清仙宫后,谢延玉也跟到了上清仙宫,因为修为有限,只能当杂役弟子。
有一回他下山除妖,宗中杂役弟子无法随行,她就乔装成贺兰氏的下人跟着他,他把她当玩笑看,觉得有趣,就没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