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推开门,
脚踏出去一点,就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顿了下,低头看,就发现地面上有一些碎片,看来像是碎掉的玉佩。
她回来的时候,卧房门口还没有这些碎片,现在就有了,
说明就在刚才那一段时间里,有人来过,之前她在房间里听见的动静并不是听错了,而是真的有人在她房门前停留过。
谢延玉思忖着,又弯下身。
她将那些碎片捡起来仔细看,就发现这些的确是碎玉,断面非常不规整,且有些尖锐的棱角上还沾着血迹,可见这玉并不是无意间摔在地上摔碎的,而像是是被人捏在手里,因为气极了,生生捏碎的。
谢延玉有了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她又多捡起了几片碎玉,拼凑了一下,并没有全部拼完,却也拼出了还算完整的一角。
借着这一角,能看出这玉被捏碎之前,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是一块玉佩。
朱雀纹的玉佩。
她送了贺兰危一块,也送了李珣一块。
但刚才站在门外的,不可能是贺兰危。
谢延玉手指紧了下。
她并不想让李珣知道她和贺兰危的关系,倒不是因为有多在意他的感受 ,而是因为还没正式定亲,虽说口头上已经说好了,但定亲的那些流程还没走完。
但现在……
谢延玉扔了玉佩,又拿出传讯符。
她看着李珣发来的那条讯息,这才后知后觉发现,他给她传讯的语气都和平日里不太一样,看起来有点生气的样子。那么这个节骨眼上,他要她去找他,肯定就不是要和她说李家秘法的事了。
那要她过去干什么?
……退婚?
*
按照李珣的脾性,他找她过去,很有可能是要说退婚这件事的。
谢延玉很了解他。
虽说她手中有定亲玉佩,借着这玉佩,她能把李珣的命捏在手里,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可以操控他,也不那么怕他会退婚。但即便如此,这件事也还是变得有点麻烦起来了。
她心中有些烦躁,
但知道回避不能解决问题,因此最终还是往李珣那边过去了。
她离开后,
贺兰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离开了。
只有卧房里有些微微的狼藉,昭示着刚才屋子里发生过的事情,书桌上,椅子上,都有些凌乱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些淡淡的,情/事后的气息。
沈琅走进来,即使挪开目光不看那些狼藉,但呼吸进鼻腔肺腑的每一口空气,带着兰香味与麝香味的空气,仍旧在毫不客气地提醒着他,这里发生过什么,每一口空气都像刀子一样,剐过他的肺腑。
第二次了。
第二次了……
从前只是听,现在却还要帮她换床单。
沈琅喉咙里又涌上血腥味了,像有血在翻涌,连痛感都开始麻木。
半晌后。
他最终还是打扫好房间,按照她的吩咐,为她换好了新的床单与被衾。
换下的旧床单上,有一些干涸的水迹。
他盯着床单上那些痕迹看了半晌,
他乐于服侍她,帮她清洗每一件衣服,每一张床单,乐此不疲地偷偷沾一点自己的气息在她的衣物上,但即便如此,他最终也无法做到像以往一样,亲手帮她清洗这条床单。
指尖一道灵力迸现,
他像是泄愤一样,红着眼,把那床单烧成了齑粉。
*
另一边。
贺兰危回到住处。
他换了一套衣物,缓缓将衣襟拉好,站在铜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