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

第三层的门落了锁。

贺兰危被关在里面。

这里没有窗,所以光线很暗,

借着微弱的光,只能看见木门上都被弄出了一点抓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为了开门,硬生生弄出来的痕迹。

即便说是,也很难以置信。

毕竟贺兰危这样的天之骄子,谁会相信此时他会被折磨到这般狼狈,没有力气,也没有灵力,甚至连一扇落了锁的门都打不开。

他蜷在门边,这里很干净,他的衣物仍旧纤尘不染,但整个人却显得狼狈,

身体的变化根本无法掩盖,空虚与亢奋,以及痛苦,诸多感受被不停放大,他喉咙里都溢满了血腥味,他在发抖,他想要纾解,仰着脖子,整个人像一张被拉满到极限随时要崩断的弓,但却无论如何都纾解不出。

极端的感受快要将他逼疯,脑中空白间,他甚至快将自己逼出眼泪,起初她关门走人时,他气得恨不得扑上去撕咬她,咬断她的喉管,可是随着时间流逝,他被怒火充盈的心脏,多出了一点酸涩的感觉,除了愤怒以外,名为委屈的陌生情绪也几乎要填满他

他需要她……

他真的很需要她,她明知道如此,却非要把他丢在这里,关在这里。

上一世她毒发时,

他故意晾着她,佯装不知她毒发,那时候她是不是也这样委屈?

好像有一把生锈的柴刀,一下一下砍在他的脊骨上,但不管多痛苦,这柴刀砍得多猛,他的骨头仍旧坚硬,背脊仍旧挺直不屈服。直到这个念头模模糊糊掠过,紧接着,那把柴刀好像终于砍断了他的傲骨。

他的意志仿佛突然崩盘,捏着传讯符,也不知是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终于给她发去讯息:

【是我说错了。】

【你没有自作多情。】

他觉得自己像一条狗,像她的奴隶,终于丢弃了尊严,跪在了她脚下。

他捏着传讯符,喘息着,这里太黑了,眼前也是黑的,看不大清楚,但此时每一根神经都非常敏锐,不停地捕捉外面的动静,她说过的,他给她传讯,求她,她就会回来。

可是外面寂寂无声。

没有脚步声,也没有开锁的声音。

他死死盯着前面的门,快要崩溃,抓着手指,咬着牙,逼迫自己继续等待,说服自己她会过来。

然而也就在这时,

他的心脏又抽痛了一下。

是情丝蛊在折磨他,像是想要告诉他某种讯息,于是他鬼使神差闭上眼,下一秒,眼前闪过了她那边的画面。

情丝蛊给这位得不到满足的奴隶,传来了他主人那里的画面

她躺在美人榻上,和李珣交吻。

她的手攥在李珣的腰间,传讯符被扔在地上,像把他的尊严一起扔掉了,嘲笑他像个笑话。

他在被情蛊折磨,因为得不到安抚,蜷在这里,狼狈至极。

而她却在安抚别的男人。

一直死死压在眼底的水光,此刻终于夺眶而出。

湿润的泪滴“啪嗒”一声,砸在地上。

[97]他不是很想活了:所以准备去死

传讯符被扔在地上。

扔得不远。

谢延玉垂下眼睫,余光就能瞥见它,所以还是会时不时注意一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李珣把它扔出去的那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一点灵力波动,但是她看着它,却没看见任何消息。

也可能是感觉错了。

谢延玉心不在焉地想。

李珣亲吻她的时候总是侵略性很强,像饿了十几天的野狗一样,但是牙齿又总收着,含着她的唇,亲得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