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试图截断自己的念头,但她就在房间里,他又本能地去注意她的动静,所有感官都被放大,他听见她走过来的声音,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味。

然后他感觉她抓起了他的手腕。

就连她指尖的触感都被放大,他又睁开眼,沙哑道:“干什么?”

谢延玉说:“我帮兄长包扎。”

谢承谨视线落在她覆目的白绸上:“你看得见。”

总归他刚才已经把她和贺兰危的事情挑明了,谢延玉也不想再费心思瞒他,

她从芥子袋里拿出纱布:“嗯,其实我去找了贺兰危好几趟,之前瞒着兄长,但兄长应该也知道了,我瞒着您也没意思。他先给了我明心符的画法,后来又给了我一道明心符。”

她抓着他的手,说了一长串话,一边说一边给他清理伤口,

谢承谨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直接把手往外抽,

然而没多少力气,刚往外抽一点,就又被她用力抓住了。

她手指扣进他指缝,十指相扣,把他的手抓牢,然后把沾了药膏的纱布狠狠按进了他伤口里,她记仇,模仿的上次他给她脚踝上药的力度,一点点地把药膏蹭上他翻卷的皮/肉。

但谢承谨已经被余毒折磨得麻木了,

他感觉不到痛,只能感觉到指缝间她手指的触感,薄薄的皮肤贴在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彼此皮下细细血管的震动,他等了一会,她没有再说话,分明他刚才问她愿不愿意和贺兰危成婚,她说了一堆别的,偏偏就这件事和默认了一样没给准确答复。

隔了一会,

他又问:“所以你想和贺兰危成婚,是吗?”

谢延玉正给他处理伤口呢,听见这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嗯?”

还是没有回答。

一个这样简单的问题,却悬而未决,

谢承谨生出一种很负面的情绪,以至于余毒又被牵起,让他心口阵痛,他手指收拢,死死卡住她的手指,垂眸缓了半晌,突然又冷声和她说:“你虽心悦他,但可知和他成婚后,贺兰家的族老会如何对付你?”

谢延玉却道:“我不想和他成婚呀,我不喜欢他。”

这话一落,

谢承谨顿了顿,卡着她手指的力道松了些:“是么。”

他淡淡道:“那为何要跟去妖界封印。”

“兄长记得我上午去当铺赎玉佩吗?掌柜的说有人用高价把它买走了,我用寻踪术找了,发现它在妖界封印那边,西行二十里莲叶间,就是妖界封印。”

谢承谨冷眼看着她。

他似乎对她有一种不信任感。

听见这个答案,他又想把之前没和她计较的旧账全都翻出来,要她一个个解释,问她那你之前做的那些事呢,给贺兰危下情丝蛊,跟着去怨宅,这些事情难道不是因为喜欢他吗。

但她又能回答出什么话来。

谢承谨意识到自己或许不太想听她的答案,

于是话到嘴边,还是没问,他有些烦,但分不清这情绪的来源,只是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谢延玉则清理干净他手上的血迹,又用纱布缠住他的掌心。

这样就算包扎完了。

然后她才发问:“兄长突然问这些,是想帮我找一门婚事吗?”

她是不想和贺兰危成婚,

但如果谢承谨要帮她找一门婚事,那就太好了。

她还担心提早和李珣见面了,出现某些变数,导致李珣不认和她的婚事呢,虽说她最终不会和李珣成婚,但她得和他定亲,如果谢承谨要帮她找婚事,那就让谢承谨帮她给李珣说亲好了。

谢家的家世背景摆在这,和天剑宗也并无仇怨,谢承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