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
他也不顾面子,直接抬手,颇有些强行要把谢延玉抱回来的意思。
贺兰危为人散漫,因为出身世家,所以耳濡目染将世家式的虚礼学得很好,不管心里如何蔑视这些礼法,但他的皮肉已经成了这样温和有礼的样子,寻常他更是懒于和旁人起冲突。
更何况,
谢家与贺兰家关系匪浅,闹起来谁脸上都不好看,
贺兰危这样的人,更不会让大家都难堪。
此时这样的行为放在他身上,已经是破天荒的反常。
但越是这样,谢承谨眼眸中的寒意越深。
延玉和贺兰危不清不楚的关系令他烦躁,贺兰危言语间和她的亲昵更让他恼怒,看见贺兰危要抢人,他隔空出招,拦住他的动作。
因为还抱着谢延玉,
两人虽过了两招,但到底没打起来,
又一招过去,谢承谨抱着谢延玉后退了一步,然后扣在谢延玉后脑的手往旁边挪了下,指腹按上了她的脸,摩挲了下。
随后他悄无声息地用了个破开易容术的咒术,直接把谢延玉脸上的易容术给解开了。
到了这时候,
他才稍稍把谢延玉的脸掰过来,让贺兰危看清她的小半张脸。
然后他对贺兰危道:“你认错了。”
他声音冷淡凛然,
好像刚才不曾做过破开她易容的小动作。
他行事直白,原本也并不喜弯弯绕绕,若换作是以前,他不仅不会破开她脸上的易容术,还会就这样直接把事情拆穿,贺兰危硬要起冲突,他也不屑于维持表面的平静。
但不知为何,
此时此刻,他却觉得,这样迂回的手段,反而让他更受用。
他破除了谢延玉的易容术,让贺兰危看清她的脸,然后平静道:“这是家妹,并非贺兰兄带来的那位姑娘,她突然出现在此,也穿一身白裙,只看背影确实容易混淆,想是因此让贺兰兄误会了。”
那一边,
贺兰危也看见谢延玉的脸。
谢承谨突然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贺兰危只能阴森森地看着谢承谨。
谢承谨则面无表情,道:“抱歉,不知会让贺兰兄误会。”
他语气漠然无波:“但我记得家妹曾说过,她与你,并不熟。”
这话一落。
贺兰危几乎要气笑了。
他不是第一次听见这话,来怨宅前,谢承谨就说过同样的话了,说她亲口说的和他不熟,那时候他只是听听就过去了,但这时候再听见这话,他感觉自己额角青筋都突突跳起来了。
但谢承谨有个兄长的身份,一番话也是正义凛然,名正言顺,
话里话外亲疏立见,
倒显得贺兰危像个局外人,没名没份,名不正言不顺,无话可说。
人家是她兄长,他呢,他是什么?
他深呼吸,
捏着指骨,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表情变扭曲,
他阴沉沉地看着谢延玉,想要问一句“是吗?你是这样和谢承谨说的吗?”,
但看见她脸色苍白,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晕过去了,但状态很不好,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恹恹的脆弱样,半晌,那些为难她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算了。
他看着她,气笑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
谢延玉眼睛看不见,
她蜷在谢承谨怀里,耳朵竖起来听着动静,感觉这两人言语尖刻,中间好像还打起来了,但还好她在装死,所以这两人只是互相为难,剑拔弩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