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烬安从自己身上得出的结论,天资卓越,性格外放的修士或许在修行上一日千里,但对做师父的来说,说不定就迎来了一个难缠的祸头子。

随着前面两人的噤声,后面悠闲散步的谭宴衣和灵丘脸色越来越凝重。

坏了。

师父此刻不说话不是这事翻篇了,而是打算收着力气骂个大的。

极烬峰除了她们师徒四人,就只剩下花花草草还有做杂活的杂役弟子,因为黎烬安超额完成收徒任务,剑宗宗主知道她脾气上来了的时候见人就烦,所以没在极烬峰安排外宗弟子,山腰上几排院子都是空着的。

其实宗主不需要如此体贴。

这时候人少的坏处就体现出来了,挨骂挨揍都不能找人一起分担,附近几峰的人都找了一个遍,现在剑宗都没人愿意接极烬峰的单,毕竟找理由把挨骂中的人喊走也不是轻松的活。

在谭宴衣和灵丘愈发沉重的脚步声中,她们到达了目的地书房。

黎烬安往椅背上一靠,眸光锐利地看向面前一排站开的仨徒弟。

“就没有什么想和我探讨的吗?我可比你们师祖开明多了,你们可以畅所欲言。”

灵丘抬头挺胸似是有话要说,殷切地看向自家师父。

“放弃和清霄一脉作对这种不利于极烬峰安定团结的话就不用说了。”

灵丘脑袋低下去,谭宴衣也是垂头丧气,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吧唧。

很显然她俩无话可说了。

黎烬安又看向讲沉默寡言进行到底的大徒弟,“戚岭子,你说。”

戚岭子非常熟练地套用公式:“是徒儿实力不济,没能带领师妹打败清霄仙尊的弟子给您争光……”

这孩子照旧很实诚地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希冀保护身后两位师妹。

“现在是你义薄云天的时候吗?”听着换汤不换药的说辞,黎烬安气得拍案而起,书桌上摞在一起的书册抖三抖,“好好修炼,奋发向上,把清霄一脉踩在脚下不比你们请罪八百次有用!又不是要求你们修道有成,即日飞升!为师对你们就这点要求,你们都不能实现吗?”

这下戚岭子的目光也飘忽了,那俩更是眼神乱飞。

在她们拜入极烬峰的时候,黎烬安说得比现在更动听感人,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后面全是她们艰苦卓绝的修炼和打架史。

戚岭子沉默寡言,不会说师父的坏话,不好普及极烬峰和道宗清霄一脉长达千年之久的恩怨情仇,后面两个一起加入剑宗的人没防备,就掉进极烬峰这个怎么也爬不出来的大坑。

时至今日,她们和黎烬安互相折磨,哦,还有隔壁道宗的清霄一脉,王对王将对将,大家互相折磨。

黎烬安闭着眼都能接出来戚岭子下一句请罪的话,她们三人也能默背黎烬安的语录,大姐不笑二姐。

气氛一下子就僵持住了。

没事,她们没话说,黎烬安有。

“三对二,就坚持四刻钟!你们真的没有收谢怀雪的灵石吗?”黎烬安发出灵魂拷问。

谭宴衣皱巴着脸:“师父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一群金丹筑基的小弟子打架,清霄仙尊都不一定知道我们是谁。”

“那可不一定。”黎烬安表情变幻一瞬,似是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语气都有些咬牙切齿。

黎烬安也没了骂她们的兴致,叹了口气,“什么时候你们才能不丢我的脸,给我争光?”

三人对视一眼,各自行动,捶背的、捏肩的、投喂灵果的,各司其职。

黎烬安舒服地眯了眯凤眼,她们仨这手艺没得说,一下子就让她忘了今天开会的主题,好半晌才骂骂咧咧地说道:“上进!能不能上进!咱们极烬峰总不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