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开盲盒一样打开了储物箱。

不出所料,把里面的羊毛毯子拿出来披在身上,感受着身体里缓缓传来的暖意,再次闭上眼睛靠在车座上。

从后视镜注意到喻辞的动作,调酒师有些尴尬,没话找话说:“您还在这里放了这些呢,确实,这样用起来方便。”

“不是我。”喻辞沉默了一会儿说。

确切的说,地库里他常开的几辆车都能找到这些。

靠枕、香薰、牛奶、毛毯或者别的什么。

调酒师没听清楚,但也不敢多问,含糊地点了点头:“”那您先休息一会儿,再有二十分钟就到了。”

深夜加上大雨,一路疾驰,开进喻辞家小区楼下的时候还不到十二点。

喻辞是真的喝多了,步伐不稳下车的时候再次踉跄了一下,调酒师连忙上去扶了一下,“我送您上去吧。”

“不用你送”喻辞喝醉了酒更不喜欢别人靠近,脑袋晕得想睡觉,烦躁不堪说了句“走开。”

然而喻辞醉成这样,调酒师可不敢让他自己就这么上去。

而且他心底里还藏着点别的心思,能看得出来喻少爷明显是在感情上受了挫才会借酒消愁,万一他伺候得当,能够借机让喻辞对他另眼相看的话......当然想是这么想,以喻辞的身份,他不敢做出任何逾矩的事,规规矩矩把人扶着进了电梯。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

喻辞打了个酒嗝,耷着眼皮把手机摸出来给陶也转了笔钱,当作调酒师送他回来的小费。

然而酒精的后劲让他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刚刚输完支付密码,抬头时余光突然看见电梯外站了个人。

傅呈安背靠着墙壁站着,应该是淋了雨。

外套上有很明显的水渍,发梢凌乱,扑面而来的潮气与寒气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的目光掠过喻辞因为醉酒而染上薄红的脸庞,掠过喻辞身边站着长相陌生而英俊的男人,以及那个男人紧紧搀扶着喻辞的手,眼神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晦涩不明,翻涌着某种难懂的情绪。

他们双目对视。

喻辞的呼吸仅仅滞了一瞬。

很快他便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收起手机跟调酒师说了句“辛苦你了”之后接过他递过来的车钥匙,脚步虚浮地绕过傅呈安走过去按指纹,随着“咔嚓”一声门被打开,他径直走了进去,然后从里面把门甩上。

只剩下傅呈安跟调酒师站在电梯厅处。

调酒师一眼就猜出他一定是那个让喻少爷借酒消愁的对象,有些尴尬地按下电梯,盯着显示屏上不断变化的数字,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突然听到傅呈安问:“他喝的多吗?”

调酒师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傅呈安在问什么,连忙道:“有点多,将近一瓶洋酒。”

想了想又连忙解释了一句:“是陶总让我帮忙送喻少回来的。”

傅呈安“嗯”了一声,又不说话了。

他没误会。

只是这画面太熟悉。

在前世他们分开的那五年里,在很多个喻辞看不到的角落里,他曾经看见很多人送喻辞回去。

有时候是在陶也的酒吧里喝酒。

有时候是参加朋友的聚会。

后来是接管了喻氏以后的商务饭局。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像一条在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老鼠,明明想的发疯却只能躲在角落里暗中窥伺,既为他离开以后喻辞一如既往过得很好感到开心,又忍不住怨恨他为什么真的过得好。

大约秉性下等的人就是这样。

脑海中乱七八糟浮现出很多画面,直到“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傅呈安回拢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