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殊鹤侧过头望向他,一时间没有说话。
萧濯跟他十指相扣,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掌心。
他面无表情地想,他要用最快速度坐上那个位置,要光明正大的跟殷殊鹤纠缠,不必怕旁人察觉,不用算着时间......虽然这其中关节没有那么简单,但重活一世,即便这条路还是荆棘密布,也总比上辈子要简单得多。
而且萧绥马上会因为刺杀一事元气大伤,萧弘要不了多久也会因盐科的事遭皇帝厌弃......算一算,宫里剩下还能跟他争一争的皇子也就只有萧煜了。
只不过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他那几个哥哥。
“公公猜猜看,这辈子父皇会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
殷殊鹤看着萧濯,还是没有说话。
萧濯似乎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低道:“这辈子我不会再哄骗于你,我以我去世母妃的名义发誓,保证前世的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
殷殊鹤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不用说,”他看着萧濯的眼睛:“殿下证明给我看即可。”
翌日,行宫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皇帝处置了六皇子萧绥,只不过碍于皇室脸面,没有将他联手外家刺杀萧濯的事公之于众,只说他言行无状,御前失仪,罚俸两年,并革了他在礼部的差事,命他在自己府上禁足一年,好生反省。
第二件是年过半百的赵简之称病告老,巡防营右统领赵岳因办事不力遭到免职,巡防营大换血。
“萧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心中定然恨极,就是可惜没能亲眼瞧瞧他的脸色,”萧濯随手撒下一把鱼食,看着一群金红色的锦鲤争前恐后跃出水面抢食,“定然精彩至极。”
殷殊鹤没接他这句讽刺意味十足的话,只道盐铁司那边的证据也查得差不多了。
“这个等回宫以后再说,”萧濯拍了拍手上的鱼食碎屑,“可以让我二哥再高兴几天。”
殷殊鹤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否则在锦衣卫把证据呈上来的时候他就应当去御前给皇帝回话。
凡事过犹不及。
这个当口,若是接连有两位皇子出事,难保皇帝不会疑心到萧濯身上。事缓则圆,便是萧濯急于求成,殷殊鹤也会在背后压上一手。
“督公大人特地差人将我叫到这里,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聊公事吧?”
因为萧濯没有发热,手臂也没有化脓发炎,眼看着伤口结痂,负责照看他的太医也松了口气,人一回到太医署,萧濯便收到了殷殊鹤托心腹内侍递来的密信,约他今日在松风苑见面。
老实说。
在此之前,这地方连萧濯都不知道,应当是行宫中早就废弃的园子,只有假山、湖泊跟一个凉亭,偏僻、安静,没有人烟。
适合密谈,更适合幽会。
“谈公事也不无不可,咱们可以说说督公插手巡防营换血的事,或者赵家暗中托人送银子求你在皇帝面前替他们求情的事......”他看着殷殊鹤,嘴角一点点勾起来:“只不过说这些的时候应当命人上一壶茶,再多送些点心,就着眼前的景色跟清风明月慢慢儿地聊。”
殷殊鹤皱着眉头问:“为何?”
“这才像寻常夫妻嘛,”萧濯把鱼食全都撒了,走过来低下头亲殷殊鹤的嘴唇,“面对面只冷冰冰地说话那成什么了?”
“......”殷殊鹤心头猛地被寻常夫妻这四个字烫了一下,下意识抬眸望向萧濯。
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受,但在这一刻他几乎有些想要反悔。
或许他不该将萧濯叫到这里,不该安排今日的试探,应当全然信任萧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