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始自终,萧濯都没有松开箍着殷殊鹤腰身的手。

此刻。

听到动静的薛斐也摆脱了方才那几名刺客的纠缠赶了过来,跟围着马车的刺客再次打在一起。

萧濯这边的压力骤然减缓。

但回想之前的场景,他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箍着殷殊鹤的手不自觉用力,手掌恨不得能嵌进他的骨子里,咬牙切齿:“你不要命了?!谁准你下来的?!”

没有被萧濯骇人的语气吓到,殷殊鹤冷声道:“大敌当前,殿下觉得此刻是计较此事的时候么?”

这语气和神态都太过熟悉。

萧濯眸色骤然一深,正准备说话,却听到禁军马蹄声从远处震地而来的声音。

再怎么样也知道眼下这种情况显然不适合再说别的,萧濯阴沉着脸,一把攥住殷殊鹤的衣领,重重将人推到了马车上。

这次殷殊鹤没有反抗。

只不过在进马车前他深深看了萧濯一眼。

他也想知道,方才分明危在旦夕,萧濯又为什么不管不顾也要将他挡在自己身后。

禁军来了五十骑,远远超过刺客的数量。

显然剩下的刺客也没想到远在十里之外的禁军能来得这么快,慌乱之下又被砍死几个。

薛斐见状心中一松,大声问:“殿下,这些人该怎么办?”

“只留一个活口,其他全部杀了,”萧濯冷笑一声:“再把头给我割了带回去。”

“是!”得到萧濯命令,薛斐下手更狠,直接冲到刺客面前,一刀刺进一个人的胸口,不多时,在场还活着的十几个刺客就被他和禁军全部制服。

禁军领头的那个便是崔家早些年埋下的暗子,他勒缰下马跪在萧濯面前请罪:“臣护卫来迟,请七殿下责罚!”

说话间他看见萧濯正在往下淌血的手臂,脸色瞬间变了一下:“殿下,您”

萧濯手中还握着染血的长刀。

他漠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方才被刺客砍伤的右臂,没有多说什么,只跟这位姓刘的统领交代了几句回行宫以后的说辞,然后在他担忧的眼神中借口受伤,掀开车帘转身回了马车。

薛斐连忙走近扶了一把,萧濯面无表情说:“既然碰上了,那就利用好这次机会。”薛斐心领神会,沉声应是道:“殿下放心。”

萧濯没再说话,径直上了马车。

马车里,殷殊鹤被震破的虎口还淌着血,而且因为他肤色比旁人更浅的缘故,鲜红的血液在灯笼映照下便更加刺眼。

脑海中浮现出殷殊鹤持刃替他挡刀,险些被刺客迎面砍伤的画面,萧濯感觉自己胸中的火气夹杂着强烈的后怕再一次升了起来。

咬了咬牙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对上殷殊鹤听见动静倏忽抬眸望过来的眼神,萧濯动作蓦地一顿。

与方才殷殊鹤冷然质问他大敌当前的神情一样,都让他觉得熟悉至极。

这绝不是刚刚坐上司礼监掌印之位的殷殊鹤该有的神色。

更像是前世手揽大权,位高权重数年的殷殊鹤才有的凛然。

萧濯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心中忽然冒出一个荒唐又不可思议的念头。

他一言不发,直直盯着殷殊鹤。

第102章第22章

想问殷殊鹤是不是也回来了,可话到嘴边,萧濯蓦地一顿。

上辈子殷殊鹤曾经用那么仇恨的眼神看他,曾经亲手将匕首刺进他腹中,曾经面无表情说他们之间没有以后......

前尘往事悉数浮现。

若是殷殊鹤想起来了

萧濯忽然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幼时在冷宫玩雪的时候,那种心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