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运气总有用光的一天,万一哪次他疏忽大意丢了性命,我真是哭都没地儿哭去。”

“这样也好,不必背负那些责任,做个无忧无虑的闲散郡王。”

“有我这个做娘的护着,总会护他周全的。”

长公主絮絮叨叨说着没有头绪的话,其实是在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

只要闭上眼,脑海中就会浮现出儿子在重刑之下被折磨的那副破败模样。

她的爵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责打。

这次可真是受苦了。

频频朝房门口的方向望过去,长公主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也不知这些御医的医术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赶紧再换一批过来。爵儿不能有意外,他必须得给我好好活着。”

说到此处,长公主一刻也等不了,用力砸了砸门板。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爵儿有没有醒来的迹象?”

姜岁欢看出长公主这是应激了。

连忙安抚道:“陛下是七哥的亲舅舅,就算下旨责罚七哥,也不会真的伤及他性命。”

提到陛下,长公主气得顿时炸开。

“要不是他心狠手辣,爵儿何至于受这么大的苦。亲舅舅,哼,他这个舅舅,做得可真是称职啊。”

说到舅舅二字的时候,长公主恨得牙根都紧紧咬在一起。

在长公主心急火燎的期盼之下,房门终于打开了。

几名御医先后走了出来。

长公主急忙问:“爵儿现下情况如何?”

为首的御医一脸的凝重。

“郡王的性命暂时无碍,只是那一身伤,需要卧床数日好生调养。”

“长公主也不必过度担忧,郡王年轻,底子也好,就算杖刑过重伤了筋骨,将养几个月,总会慢慢养回来的。”

听到“伤了筋骨”这几个字从御医口中说出来,长公主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她一把揪住御医的衣袖,迫不及待地问:“爵儿会因此落下残疾吗?”

御医面露一脸难色。

“这个,臣目前也不敢向长公主保证。”

“宫中的荆杖又重又沉,受刑人被打断骨头的例子也不在少数。”

“郡王日后能否落下残疾,也要等恢复一阵子后方可判定。”

长公主带着哭腔和御医交涉伤情时,姜岁欢径自走进房内。

趴在床上的凤西爵,还穿着那件染血的绸衣,冷不丁看过去,还真是有点触目惊心。

“七哥!”

姜岁欢来到床边,想要看看他的伤势。

仿佛听到她的召唤,凤西爵勉勉强强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唤她的名字。

“岁岁。”

声音嘶哑,底气全无。

“没想到我还能活着见到你。”

姜岁欢在床边坐了下来,关切地问:“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会落得这个地步?”

凤西爵一脸憔悴地说:“章致远那个老不死,在朝会上诋毁你的声誉。这种祸害,必须让他永远闭嘴。”

姜岁欢一阵无语。

“七哥,这天底下,诋毁我声誉的对手不计其数,你总不能让每一个人都闭嘴。”

凤西爵忽然变得很固执,“没被我听到也就算了,被我听到,绝不能忍。”

看他一脸狼狈的模样,姜岁欢非但没有露出同情之色,还火上浇油的噎他一句。

“可是现在被严惩的那个人好像是你。七哥,六十廷杖,不好挨吧。”

凤西爵惨兮兮地点点头。

“痛,痛死我了。腰部以下毫无知觉,那御医还说,这顿刑杖,打得我伤筋动骨,说不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