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夫人和沈樱儿也赶到了,冯夫人看着地上的长乐,心中一阵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说道:“这可真是家门不幸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沈清看着她们那虚伪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你们别在这儿假惺惺了,我知道一定是你们干的!”
冯夫人脸色一变,说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没有证据可不能乱冤枉人。”
“这什么长乐死了才好,不干不净的东西也随便领回家。”
沈清看着她们,心中充满了厌恶。
长乐送到了大夫那里救治,沈清守在床边,一刻也不敢离开。
她看着长乐那苍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
如果自己能再果断一些远离侯府,不再对这些人抱有期待也许长乐就不会受伤。
经过大夫的全力救治,长乐的性命暂时保住了,但他依旧昏迷不醒。沈清日夜守在长乐身边,为他喂药、擦身,祈求他能早日醒来。
沈清看着昏迷不醒的长乐,心中的绝望越来越深。
她知道,在这侯府之中,她已经没有了立足之地。于是,她决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离开这个充满算计与凉薄的侯府。
沈清收到皇帝传召,入宫领封赏。她跪在皇上面前,
只是拿出割下的衣角,声音清脆而决绝:“陛下,我沈清不要金银财宝。今日,我愿与侯府割袍断义,从此恩断义绝。望皇上念在我为朝廷效力的份上,赐我一座郡主府,我愿搬离侯府,独自生活。
“既然你已想清楚,那便准了!”
星月阁的纱幔被夜风掀起又落下,沈清握着犀角梳的手停在半空。
“阿姐...“长乐在梦呓中突然抓住沈清的水袖,指节泛白如溺水之人,“祠堂的祖宗牌位在流血...“
五更梆子敲响时,沈清正将最后一点参汤渡进弟弟口中。
窗棂外飘来冯夫人尖锐的笑声:“到底是贱人生的野种,喝了三日雪山灵芝还不见醒。“、
沈清的手指蓦地收紧,瓷勺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声。
卯时三刻,沈靖安踏着晨露而来。
他官袍上的仙鹤补子被露水浸得发暗,腰间那柄镶着东珠的短刀正是当年母亲亲手所赠。
“永文下月大婚,需百车红妆。“沈靖安屈指叩击紫檀案几,震得药碗里的涟漪乱了方寸,“你既得了陛下青眼,将赏赐借给你哥充彩礼,也算全了兄妹情分。“
沈清指尖骤然收紧,青瓷药碗应声而裂。
碎瓷扎进掌心,她忽然想起十岁上元夜,父亲将她架在肩头看灯市,朱雀大街的琉璃灯映得他鬓角金辉流转,仿佛话本里顶天立地的英雄。
如今那鬓角已染霜色,映着窗外渐亮的天光,竟是如此冷冽。
沈清只是冷笑:“父亲,皇上既然赏给了我,那便是我的。你们若乱动便是大不敬!”
“你竟敢恐吓你爹爹!我看你是翅膀硬了,以为封了个公主就不得了。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你父亲!出嫁从夫,在家从父。”
沈靖安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了!我已经和陛下讨了断亲书!从此这侯府与我再无关系!”
“你......”
沈清拿出一纸明黄:“三日前陛下亲赐的断亲书,父亲可要验看玉玺?“
沈清没有理会只留下一纸圣旨,沈清带着昏迷的长乐决然地走出侯府大门,清晨的冷风扑面而来,吹乱了她的发丝。
府门前的石狮依旧威严耸立,可在她心中,这曾经的家已如冰冷地狱。
她坐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将长乐小心安置其中,自己坐在一旁,紧紧握着弟弟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