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准备三物:绿豆、甘草、防风。”

她开始调配解药,“金箔性重沉降,需用轻清之剂引毒外出。另外,取生萝卜汁灌服,可解金石之滞。”

哈立德愣了愣:“这些都是中原药材……文海难寻啊。”

“那就用替代品。”

沈清扫视医馆四周,目光落在墙角的椰枣树上,“椰枣补中益气,可代甘草;薄荷辛凉解表,可代防风;至于绿豆……”

她忽然想起西市药肆有卖的鹰嘴豆,“鹰嘴豆煮水,亦能解毒。”

当第一锅鹰嘴豆汤煮沸时,沈清已累得靠在石柱上直不起腰。

哈立德端来一碗玫瑰露,她却摆摆手,从药箱里摸出块硬饼啃起来。

窗外暮色渐浓,医馆里传来患者的呕吐声那是毒素外排的迹象。

“为何帮我们?”哈立德忽然开口,“你本可以不管文海贵族的死活。”

沈清咽下饼渣,望着跳动的烛火:“医者眼里只有病患,不分国界。再说……”

她想起纳米宴会上那个被撤下的金箔葡萄,“若能借此让更多人明白‘凡药皆有毒’的道理,也算功德一件。”

子夜时分,老者的手指终于舒展了些。

沈清替他盖好毯子,发现他掌心布满老茧,“哈立德,明日带我去见那些吃金箔的贵族。”

她取出羊皮纸,开始绘制“饮食禁忌图”,“我要让他们看看,所谓‘金身’之下,是怎样千疮百孔的脏腑。”

五更天时,沈清靠在医馆的窗台上打了个盹。

她梦见丝路医园的金蓝花田,梦见瑞莲举着药锄追着小狐狸跑,梦见祖父在沙海医录的最后一页写下。

“医道者,无问西东,唯效于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她摸出炭笔在医册扉页写下:“金粉非仙药,妄食成病囚。但使人心净,何需外物求?”

写罢抬头,见哈立德正站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束带着露水的沙紫草那是他连夜派人去沙漠采来的。

风穿过廊柱,卷起沈清鬓角的碎发。

“该去见那些贵族了。”她将沙紫草插进陶罐,“希望他们能明白,真正的长生之道,不在金石之末,而在阴阳平衡之间。”

哈立德望着她腰间晃动的蛇符玉佩,忽然露出微笑:“我想,他们会明白的。”

终于,她决定启程返回丝路医园。

纳米亲自为她送行,并赠送了许多礼物,包括一些文海特有的香料和药材。

“海巴尔?沈,希望你下次再来文海,我们可以继续交流医术。”纳米说道。

沈清微笑着点点头:“在下也希望如此。若纳米日后有需要,丝路医园和西凉定当尽力相助。”

回程的路上,沈清望着车窗外的沙漠,心中感慨万千。

西凉五月,沙枣花如碎金般缀满枝头。

沈清掀开马车帘,指尖沾了片飘落的花瓣,细嗅间却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腐气。

车辕旁的瑞莲勒住缰绳,青铜铃铛在风中晃出细碎声响。

“自您走后,玉门关外的三个村子都闹起了怪病,起先只是乏力嗜睡,如今已有孩童开始便血。“

她的眉头拧成细结,望着远处村落上空凝滞的灰黄色炊烟。

记忆中去年此时,她曾在这带用沙紫草治愈过误食野沙菜的牧民,却未想今岁又生新疾。

马车碾过碎石路停下时,一个面色青灰的妇人踉跄着扑过来,枯瘦的手指攥住沈清的袖口。

“神医救救我儿,他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村西头的土坯房里弥漫着浓重的艾草味。

沈清解开患儿的衣襟,就着天窗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