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月突然将两人推向祭坛后方,三根冰锥从穹顶破空而来,擦着萧煜的头皮钉入地面,激起的冰屑中混着细小的符片。

祭坛四周的冰柱突然发出嗡鸣,十二具骸骨从冰雾中升起.

身上的东乌巫师长袍破烂不堪,掌心向上托着染血的铜盘,盘内盛着半融化的人脑。

“是‘十二巫奴’。”

蒲月摸出雪蚕丝撒向空中,蚕丝遇血立刻膨胀成网状,将飞来的符片尽数兜住.

“当年东乌国师用活人炼制巫奴,以人脑为引,妄想操控冰雪。”

沈清按住胸前双鱼玉佩,只觉心跳如擂鼓。

她眼睁睁看着王妃骸骨腕间的翡翠镯突然裂开,飞出只冰雕的蝴蝶,翅膀上刻着细密的东乌文咒符。

蝴蝶振翅间,祭坛中央的血莲冰晶轰然碎裂,露出里面蜷缩的人形镇南王妃?

不,是一名少女,眉心嵌着枚血红色莲子,肌肤晶莹如冰,睫毛上凝着未化的霜花。

萧煜的弯刀正要劈向逼近的巫奴,却见蒲月突然起身,走向冰雕少女。

“蒲姐姐!”沈清想拽住她,却被无形的冰墙隔开。

巫奴们的铜盘发出刺耳的尖啸,人脑化作血水渗入地面,祭坛四周升起十二道冰柱,将蒲月中央。

蒲月感觉有无数声音在脑海中炸开。

她仿佛看见十五年前的雪夜,镇南王妃抱着刚出生的双生女婴跪在东乌神庙前。

国师的弯刀抵住其中一个婴儿的咽喉,而另一个被塞进贴身襁褓,盖上火漆印。

“以吾血,换生机。”

王妃的声音在冰狱中回荡。

十二道冰柱轰然倒塌,巫奴们化作飞灰。

祭坛中央的血莲冰晶全部裂开,露出底下层层叠叠的骸骨,每具骸骨手中都握着刻有“镇南”二字的令牌。

“这是……”

蒲月拾起块令牌,背面的双头蛇徽与她的玉坠拼接完整,“当年追随王妃的暗卫,他们用生命为王妃的计划铺路。”

“她……是我妹妹?”蒲月的声音哽咽,冰雕少女在晨光中化作万千血蝶,其中一只停在她掌心。

祭坛下方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地面裂开条缝隙,透出微弱的火光。

萧煜抱着沈清跳下去,落地时发现是条古老的密道。

墙壁上刻着与江坞地窖相同的火器图纸,只不过更加繁复,还标注着“以血莲之火淬炼精铁”的字样。

“怪不得王妃的机关如此精巧,原来是在利用雪山深处的地热锻造。”

密道石壁上的刻纹在火光中明明灭灭,萧煜指尖抚过“血莲之火淬炼精铁“的字样,忽觉掌心一烫。

那些看似普通的铁锈竟在温度升高时显露出暗纹,如血管般蜿蜒至石壁深处。

蒲月解下腰间火折,凑近细看才发现,整面墙壁竟是用镇南王府特有的“寒铁“砌成。

“这些花瓣历经十五年仍未褪色。“

她用匕首挑起碎屑,暗红粉末遇热腾起淡烟。

沈清摸着石壁上模糊的箭簇图案,忽然想起江坞地窖里那箱火器零件箱底暗格刻着的凤凰尾羽,竟与眼前的纹路分毫不差。

“看这里。“

萧煜的弯刀轻叩石壁,发出空响的位置浮现出暗门,门缝里渗出带着硫磺味的热气。

他用护腕撬开铜制门环,门内扑面而来的热浪卷着火星,竟露出座天然熔炉。

岩浆在地下河道奔涌,上方悬着数十具铁架,架上摆满未完成的火器,炮口还凝着半凝固的铁浆。

“这是......“

“原来王妃当年没有死在东乌人手里。“

蒲月的声音里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