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刚逃出洞口,身后山体轰然塌陷。
烟尘中传来战马嘶鸣,东乌铁骑的玄色旌旗刺破晨雾。
“缴械不杀!“
为首的将领举起强弩,箭簇寒光映出沈清苍白的脸。
她忽然注意到对方铠甲缝隙露出的皮肤布满红疹正是硫磺中毒的征兆。
“陆曜,雄黄粉!“
少年会意扬手,黄色粉末随山风飘向敌阵。
东乌战马顿时惊惶嘶鸣,士兵们抓挠着脖颈栽下马背。
“往黑水河退!“
贺春劈落两支流矢,“对岸有接应!“
渡河时星野突然挣脱沈清的手。
少年立在船头解开项圈,精铁锻造的银环在阳光下泛起冷光:“这项圈内侧刻着落鹰峡布防图,他们真正的粮道在......“
箭雨破空而至。
星野话音戛然而止,怔怔望着穿透胸口的弩箭。
沈清疯了一般扑过去,却发现箭头卡在项圈内侧的暗格。
“假的?“陆曜掰开机关,里面掉出半枚虎符。
对岸忽然响起号角。
萧家军的赤旗漫山遍野,萧煜一马当先冲散东乌骑兵。
“我夫人,来迟了。“
“星野呢?“沈清突然发现少年不见了。
贺春指着河心小舟。
星野正将虎符按进船板凹槽,机关启动的瞬间,整条黑水河竟开始改道!
潜伏在水下的东乌战船来不及转向,纷纷撞上暗礁。
“这才是真正的矿脉图。“
阿芷举起浸湿的羊皮卷,墨迹晕染出蜿蜒山脉。
“星野,快按动船板凹槽!”
星野点了点头,手指深深抠进船板凹槽。
虎符与机关咬合的瞬间,整条黑水河发出巨龙翻身般的轰鸣。
沈清抓住船舷才没被掀翻,她看见上游石崖突然崩塌,混着硫磺矿的巨石轰然坠入河道。
“河道改了!“陆曜指着远处惊呼。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巨石改道北流,正在渡河的东乌战船猝不及防。
首船桅杆“咔嚓“折断在突起的礁石上,后面三艘战船接连追尾。
身着皮甲的东乌水军像下锅的饺子般扑通落水,转眼被湍流卷走。
“矿脉图是假的?“贺春的双手颤抖。
阿芷咳嗽着展开湿透的羊皮卷,浸染的血迹在河风中凝固成新的纹路:“真图要靠人血显形...当年老祭司用我的血...“
对岸突然传来尖锐的骨哨声。
正在溃散的东乌军中冲出二十轻骑,马蹄包着棉布悄然逼近。
沈清嗅到随风飘来的桐油味,抓起陆曜的竹弓搭上火箭:“他们要烧船!“
三支火箭破空而去,最前方的骑兵应声落马。
另外两骑却已冲到河滩,点燃的火把划过优美的弧线
“跳船!“
萧煜的暴喝与爆炸声同时响起。
沈清在入水前最后瞥见阿芷扑向燃烧的船舱,手中死死攥着那卷羊皮。
黑水刺得伤口生疼。
沈清浮出水面时,看见改道的河流已将东乌残军冲成两截。
南疆赤军战旗如烈火漫过南岸,贺春正带人架起浮桥。
“阿芷在沉船里!“陆曜指着河心冒烟的船骸。
星野心头一颤,猛地潜入水下时,右肩伤撕裂般疼痛。
断裂的船舱卡在礁石间,阿芷正用青铜铃刀撬动某个铁箱。
血雾从她嘴角溢出,在幽暗的水中绽开诡异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