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篝火旁跳起竹竿舞的少女们发出欢呼,他闪身没入寨墙的阴影中。

三里外的山洞透着微光。

贺春伏在湿冷的苔藓上,嗅到风中混杂着硫磺与血腥的气味。

星野的刀尖从树后探出,在月光下划出半个弧线洞外四个守卫,暗哨不明。

“阿玉在里面?“贺春用问道。

星野点头,指了指自己左肩。

这是他们惯用的暗号,表示人已受伤但无性命之忧。

贺春松了口气,却在听到下一句话时浑身绷紧:“东乌人在审她,问祭司印记的事。“

二十年前的记忆突然鲜活起来。

那时他初到南疆是个半大的孩子,躲在宁姨身后看着大火吞噬神殿。

老祭司在烈焰中高喊的诅咒,至今仍在某些深夜闯入他的梦境。

“陆曜呢?“

“绕到后山了。“

星野擦了擦刀柄上的露水,“对方有十二人,穿着商队衣服,但握刀姿势都是行伍出身。“

贺春摸出三枚毒蒺藜。

这是白苗秘药淬炼的暗器,见血封喉。

他想起今晨清点黑苗族长私人物品时,那卷东乌绢帛上绘制的南疆水系图每条河流支脉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连圣湖底下的暗流都没放过。

“动手。“

洞内的火把将人影投在石壁上,扭曲如鬼魅。

阿玉被铁链锁在中央石柱上,左肩衣衫撕裂,露出新月状的红色胎记。

一个戴玉扳指的男人正用银针蘸取她伤口的血。

“再说一遍,祭司血脉的传承方式。“男人声音温和得像在讨论茶叶品质。

阿玉啐出一口血沫:“我爹是打铁的,我娘采茶为生。你们东乌人是不是有癔症?“

扳指男人轻笑,银针在火光下划出寒芒:“新月印记只会出现在祭司嫡系血脉的左肩。“

他突然掐住阿玉下巴,“二十年前那场火里,是谁把你带出神殿的?“

贺春的毒蒺藜就是在这时破空而至。

第一枚钉入扳指男人的咽喉,第二枚打翻油灯,第三枚在黑暗中精准命中解链人的眼眶。

星野的刀光如银蛇窜入,洞内顿时惨叫四起。

“闭眼!“陆曜的吼声从洞后传来。

刺目的白光炸开,贺春趁机扑向石柱。

铁链比他想象的更冷,阿玉的身体在他怀里轻得像片羽毛。

“他们...要找祭司的...“阿玉气若游丝的话语被爆炸声淹没。

山洞口塌了半边,月光混着烟尘泻进来。

扳指男人的尸体旁,半卷绢帕在血泊中缓缓展开上面绣着与阿玉胎记一模一样的新月纹。

黎明前的黑水寨静得出奇。

贺春站在医馆外,看着沈清为阿玉施针。

金针在烛光下连成细线,像某种神秘的星图。

“不是普通迷药。“

沈清收起针囊,“掺了东乌皇宫才有的离魂散,能让人说真话。“

萧煜从阴影中走出,斗篷上沾着露水:“商队是幌子,真正的主使已经渡河。“

他摊开手掌,露出一枚青铜令牌,“东乌影卫的调兵符,能调动潜伏在南疆的所有隐卫。“

“阿玉的身世...“

“二十年前神殿大火那晚。“萧煜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南疆大祭司提前送走了刚满月的女儿。宁胡淤带人去救,只找到具烧焦的女婴尸体。“

医馆门吱呀一声开了。

阿玉苍白着脸靠在门框上,手里攥着那方染血绢帕:“我记得...火焰中有个人把我塞进地道。他脖子上挂着青铜铃铛,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