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的活,不仅要力气,还要技巧,光一个绑绳子都不简单,绑船绳,绑网厢,穿网盖,不是一天两天能教完的。

“在把干净网的这两角绑好,这个网就差不多换好了。”江归帆动作利落,三两下系好绳子,又站了起来,扑通扔海里一个沙袋,“沙袋是最后放。”

“一箱鱼一般有六个沙袋,渔网在海里没有浮力,会乱飘,沙袋坠在海里,鱼的活动空间才会更大一点。”

姜潮生学着他的样子,拿着系在沙袋上的绳子,往海里放。

“沙袋平时也要擦,毕竟它们也一直海里,会长藤壶牡蛎,就是我们老家说的生蚝,而且这些东西的壳硬,时间久了,还会把网磨烂。”

姜潮生好像懂了什么,接到:“所以要看网,是怕网烂了,鱼跑掉是吗。”

“嗯。”

看久了,姜潮生也学着自己提问,“那怎么有的上面有网盖着,有的没有啊。”

江归帆朝姜潮生指的方向看一眼,“养的鱼不一样,像那种有网盖的,里面的鱼比较大,浪再大一点,就有可能会跳出来。”

姜潮生哦了一声,这才注意到每个网厢里鱼的不同,他指着刚换好的网厢问,“这是什么鱼啊。”

“鲳鱼。”江归帆回。

姜潮生细细咀嚼着陌生的两个字,蹲着看了好一会儿,这种鱼的头比较小,身子扁又宽,鱼尾的叉分得特别开,和他平日吃过的淡水鱼外形差别很大。

“现在干什么啊。”

江归帆拿着一个小蓝桶,半跪下来舀了一些海水:“脏,冲一下。”换好一个网,周围的木板上,总会多出各种海上的微生物。

小蓝桶在木排上随处可见,姜潮生不远处就看到一个,又注意到一些小细节,比如木排之间的交接处,原来钉着好几根比大拇指还粗的钉子。

也怪不得,那么长的木排,能承受住海浪的冲击,而不散架。

姜潮生学着他的样子,冲被沙袋弄脏的木板,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看电视剧,那些大船都有锚来固定,渔排有吗?”

江归帆漫不经心的抬眼,“排头排尾都有,你后面也是。”

姜潮生回头,垂下眼睛,果然木排和房子的交接处,一根拇指和食指圈起来那么粗的白绳,直直的垂入海里。

“别数了,八个锚。”江归帆把小蓝桶往网厢里一扔。

“走,回去吧。”

姜潮生还什么都没干呢,就听说要回去,想起睡的一下午,问的很心虚:“没事情了吗。”

江归帆走在前面,边走边摘手套,“有,晚上八点喂饲料,到点我叫你。”

姜潮生已经做好辛苦劳作的准备了,结果这个下午过去得太轻松了,轻松到他有点不知所措。

他跟在后面,看江归帆站到客厅外的甲板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鞋子踢掉,双手一交叉,上衣随手扔到盆里,弯着腰,撩盆里剩的水洗手。

太阳远没有中午那般毒辣,斜阳映照在海面上,镀上一层金灿灿的余晖,也给对面人的肌肉线条上了层蜜色的光。

光影沉浮,江归帆眉骨深邃,鼻梁高挑,侧脸的轮廓如同雕刻般清晰,而后眼睛斜过来,微抬下巴,淡淡的调侃道:“你站那不动,腿又吓软了?”

房子侧边的网厢上,有一根略宽的木头,专门通到甲板上,但比对边上好歹是两根,还是细了些。

姜潮生扶着旁边的房子,静止不动,被提醒了,才幡然醒悟一般,伸出另一个胳膊保持平衡。

心脏一刹那的加速,也许是因为遭遇失衡的危机。

他尬笑两声,僵硬的转移了话题:“哥,这个蓝色铁皮是为了防雨吗。”

他一开始看到海上大家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