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睛。

可意识被不断折磨着,所以他始终清醒,知道姜潮生傻愣愣端坐着,让他靠了一夜,生怕惊动他的姿态。

第二个晚上,那个他怀疑很久的猜测,得到落实确认,他高烧将退,又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却因为这件事,失眠了整整一夜。

姜潮生睡得很不踏实,叫了大半晚上的哥,他被吵得心烦意乱,伸手勒紧了姜潮生,他果然老实一会儿,再然后,他被亲了两口,又被亲了两口,又又被亲了两口,又又又被亲了两口……

这是第三个晚上,他没有身体的折磨,没有姜潮生的捣乱,在一个尚且舒适的环境里,继续失眠。

姜潮生睡着了,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不会再说哪些,他曾经听来奇怪,现在已经习以为常的话,做一些曾经让他费解的事、现在已然明了的事。

他还要因为这件事失眠多久?

难得,他感觉到了困扰,和些许的束手无策,拒绝姜潮生,也许会是件很难的事,需要他下定很大、很大的决心。

第二天睡醒后,他们就收拾东西,打算离开,台风肆虐过的街道,满是树枝和滚动的垃圾。

路上已经有了不少的行人和车辆,环卫工人也开始出动,他们没想着打车,走回了码头。

也是巧合,路上碰上了二哥一家,二哥家有小孩在这里上学,所以岸上买得有房子,遇上台风,没有像他们一样无处可去。

二哥问他们在哪里凑合的,江归帆如实回答,二哥笑了一下:“你们还真敢跑出去,那天风那么大,不怕被风刮跑啊。”

姜潮生回想一下,好像没感觉到什么危险,接道:“医院待不下去了,坐着睡不着。”

二嫂稀奇:“你们运气倒好,台风天还能找到酒店。”

江归帆绕开这个话题,“现在海上什么情况了。”

二嫂显然不怎么担心:“我们托的地方背风,肯定没什么事,不过那些觉得没大事,懒得托排的,就不一定了,我听说,有一家的渔排就被冲断了。”

二哥说:“那也是他用的木料差,排做得不牢,你信不信,咱们几家的木料,就算不托排,也什么事。”

姜潮生路上还有些担心,现在越听越放心,眉梢眼角带着笑,来回蹭江归帆的手臂,像是在说,看,我就算说没事吧。

江归帆拍了下他的手背,表情没什么变化,语气淡定,只是还带着一些沙哑,“那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