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为难下去,便道:“想不出就别想了,每种口味的点心我都买上几包,不就成了?”

云枝颔首应好。

她离了俞胥之的院子,脸上的欢喜逐渐褪去,只唇角轻轻扬起。

汤药虽苦,但饮的多了也已经习惯。

云枝暗道,她在家中时,吃过的苦头数不胜数,不至于到了俞家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姐,喝药怕苦。

她不过是想俞胥之出门在外,也惦记着她罢了。

云枝想到,她的心思若是叫旁人知道了,定然会说她年纪轻轻就一肚子心思。可佟六尚在世时,云枝就见识了父亲的薄情。在父亲迎后母进门,她越发尝尽了世间冷暖。若是她仍旧懵懵懂懂,早就被人骗了去,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俞寻之藏在暗处,看着云枝的身影远去。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深沉,口中麦子的清香变了味道,不再是回味甘甜,而是满口的酸。

回到房中,俞寻之对着一沓宣纸出神。

良久,他才落笔,写得却不是书卷上的字,而是俞胥之的名讳。

他一遍又一遍地写着,直至将整张纸写满。他把宣纸递到蜡烛旁,看着火光燎开了一个口子,渐渐把俞胥之的名字吞噬烧掉,他的眉头才松开。

俞寻之目光沉沉地盯着被烧成灰烬的宣纸,不无遗憾地想道:假如烧的不是名字,而是俞胥之这个人就好了。

就像蜡烛把纸张烧没一样,俞胥之彻底地消失,俞寻之的心境将重新归于宁静。

即使是佟姨妈,也是云枝用了法子,使她想起和自己母亲的姐妹情意,才把她留下。但俞胥之是第一个,云枝未曾用任何手段,就对她温柔以待的人。因此,俞胥之在云枝心中的份量很不一般。

他离家远行的数日,云枝有时候会仰头望月,期待胥之表哥早日回来。

可日子缺少了任何人,都要照常地过下去。云枝深谙此道理,便没有把全部的精神放在思念俞胥之身上,而是照旧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