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按照云枝所说,郭梁驯拿来手绢,足有数十条,个个柔软至极。

郭梁驯把手绢折叠成方块状,放到云枝脚下的靴子里。空隙被尽数填满,云枝走起路来就平稳许多。

到了一处空旷地方,郭梁驯看此处适合安营扎寨,便让众人停下,趁着天色正好先准备营帐。不然等太阳落山后,光线黯淡,再做收拾就处处不方便。

郭梁驯仍旧保持着兵营里的老习惯,下意识地喊来郭宁郭安,让他们共同搭建一边,而他则是独自顾着一边。

郭宁郭安本来不和,碰面不过说几句场面话。但搭建途中,免不得要说话交谈。郭宁埋怨郭安手脚慢,郭安说他扎绳扎错了位置。吵吵闹闹中,二人之间的疏远逐渐消弭,恢复了兵营里相处的模样。

云枝看了营帐觉得新奇,一搭好了就钻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景象后,她顿觉失望,不过是在四周围上遮光的布料,其余什么都没有。

伍氏劝她莫要着急,佣人们会接着布置。到时候铺上毛毯,抬进桌子、被褥,就变得和一间小屋没有差别了。

郭梁驯抬头,见天上飞过一字排开的大雁,便提议:“晚上住的地方有了,但还缺吃的。不如你我去打几只大雁下来,顺势看看,离了兵营以后,射技可生疏了?”

郭宁郭安称好。

三人同时搭弓射箭。

云枝好奇,他们的长箭指向大雁,射中了大雁会落在地面,却不是掉在他们眼前,而是需要佣人们去山林中捡拾。可长箭都是浑身黑漆漆的模样,到时捡来了大雁,怎么分辨出是谁射中的。

云枝轻声询问郭梁驯。

他扬唇一笑,将手中长箭翻转,把箭翎朝上。只见箭的尾部挂着一截红色短绳。

郭梁驯告诉云枝,三人箭上的绳子颜色不一,他是红绳,郭宁是蓝绳,而郭安是黑绳。

等佣人把大雁取来,他们只需看射中的长箭上面,挂着的是哪种颜色的绳子,就知道是谁射中的。

云枝恍然大悟。

她站在一旁观看。

只见佣人把大雁拿来,一一清点,是郭梁驯射中最多,郭宁次之,郭安居最后。

郭安神色烦躁,低声道,他今日握着弓箭却觉得生疏,想来是平日里疏于练习。

郭梁驯深以为然,若是把练武放下一两日,暂且不觉得如何。可耽搁了十几日,再重新练时,就觉得极其陌生。为了避免手生,他日日都练。

郭宁眼珠一转:“今日晚膳有了,还缺美酒。不如这样好了,我们待会儿谁输了,就由谁前去买酒。”

在丰山里想要喝酒,非得骑马走上一两个时辰,到了临近的城中才能买到,再骑马赶回。一来一回要耗费许多功夫,可真是折腾人的一件事情。

而依照目前来看,郭安很有可能是最终的输家。

郭宁打的主意可想而知,就是在坑郭安。

郭安明知道他的想法,却不能出声拒绝。因他如果挑破,就是证明他对自己没有信心,是认定了自己绝对会输,才没有胆量相赌。

郭安看了地面摆放成三堆的猎物,心里暗自比较。他拿第一大概是不可能了,毕竟郭梁驯面前有满满当当的猎物。至于郭宁,他稍微拼上一把,或许可以胜。

郭安的射技比郭宁要好,今日状态不佳才落后于他。

他相信能后来居上,就同意了郭宁的提议。到最后即使输了,不过是多跑十几里路去买酒罢了。

云枝却在为郭安担忧,心道这结拜大哥好生讨厌,先是说她的坏话,又来算计姐夫。一路赶来,郭安未曾休息,待会儿又让他去买酒的话,岂不是半点喘息的时间都无。

云枝想着,一定不能让郭宁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