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咬着筷子,不回郭梁驯的话,心道郭梁驯只认错就好了,还偏偏要加上一句不是他的错,真是太讨厌。
她早就听闻,在军营里呆久了的男人,个个认死理,固执极了,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一般。
伍氏炖煮的鸡汤醇香可口,郭梁驯接连喝了三碗,而云枝还捧着刚开始盛的那碗慢悠悠地喝着。伍氏面容欢喜,忙着给郭梁驯盛汤,说下厨的人最喜欢郭梁驯这种给面子的人,觉得自己做的一桌菜有人肯定,心里就会舒坦。
说着,伍氏手指微曲,敲着云枝额头:“若都是你这种,猫似的一碗汤喝半天,我也没心思下厨了。”
云枝捂着额头,目光微怨地看向郭梁驯,心道都怪他,不是他太能喝汤,姐姐怎么会突然埋怨她。
郭梁驯不明所以。他分明已经道过歉,云枝怒火未消,反而更生气了。他暗自摇头,他听军师摇头晃脑地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此话为真。要郭梁驯打仗杀敌,他手到擒来,但要他去应付女人,尤其是云枝这种娇滴滴的女人,他可是头痛不已。
郭梁驯临走前,郭安提醒他别忘记赌注,愿赌服输,既然答应了要日日都来,就不能缺上一天。郭梁驯连声保证,郭安才放他走。
伍氏有一番计较。郭梁驯要来用膳,他们就有日日见面的机会,正好撮合云枝和郭梁驯。
伍氏再招待时,有意在郭梁驯面前说云枝的好话。郭梁驯只点头,并不搭话。
他来郭安的院子久了,逐渐明白了云枝的脾气。她当真是他见过的最为娇气的女子。
云枝能在菱花镜前坐上足一个时辰,只对着她的脸,和一堆瓶瓶罐罐。郭梁驯无意间看到过,委实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能对着自己的脸看上许久。他承认,云枝貌美,细眉黑眸,比画上的人还要好看三分。可晨起而已,郭梁驯不过净面漱口,用面巾一擦就可以出门去,因此他很难理解云枝的举动。
且云枝有诸多讲究,洗手要洒花瓣,说是会让肌肤沾染香气。
在伍家时,家中没有余钱买鲜花,云枝就去山上自己摘了花,再洒在水里。到了郭宅,她不必亲力亲为,自有佣人取了新鲜的花儿。
云枝自有一番道理,旁人嫌她娇气,她还觉得其他人太过粗糙,尤其是郭梁驯。他好歹做了指挥使,衣裳不讲究搭配,只要干净就往身上套。若不是郭梁驯肩宽腿长,能硬压得住所有衣裳,他那副装扮穿出去一定会为人所嗤笑。
郭梁驯听了不以为然。他穿什么戴什么只要不耽误擒人就够了,何必浪费许多功夫在穿着打扮上面。
云枝和郭梁驯意见不合,但也没到吵架的地步。多是云枝把头一扭,郭梁驯挑眉,想着自己肯定是哪里又得罪了这位娇气表妹。他思来想去,没想出来,索性就不去想了。反正他在表妹眼里就是一个糙人,哪里都不合心意。
对于二人相处的情形,伍氏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她有心把两人的关系拉近,故意在饭桌上对郭梁驯道:“我做的饭菜可好,你爱吃吗?”
郭梁驯伸出大拇指:“二嫂手艺绝佳,我甚爱之。”
伍氏看向云枝,轻声道:“云枝的手艺和我不相上下,得空了让她做上一道,你尝尝。”
郭梁驯实在不信,他见云枝手掌白皙,像一块豆腐似的一捏就碎。这样的手,怎么可能曾经被烟熏火燎过。
可伍氏没理由欺骗他,郭梁驯只得按下疑惑,点头称好。
他一走,云枝立刻站起身,嗔怪道:“姐姐乱说话!我哪会做饭菜,我连生火都不会。”
郭梁驯猜的不错,云枝不同其他乡下姑娘,她从没有进过厨房,一双嫩手做过最劳累事情不过是帮忙择菜。
伍氏为难,她要令郭梁驯对云枝改观,势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