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是将里衣放在包袱中,这会儿由仆人呈了过去。
靳渡生一掀开包袱,白皙的脸颊顿时变得鲜红如血。
竟是他的里衣!
他每一件衣裳都穿了,却唯独忘记了这一件。
脱衣服时,靳渡生做的干脆利落,如今见了这一件里衣,他才慢慢回想起当时的场面,觉得处处都不对劲他竟当着云枝的面宽衣解带,还赤着上身,当真是太胆大妄为了。
此等事情,大都是夫妻之间才会做,或者如仆人所说,是私下相会的男女才会做出的举动。
靳渡生抱着包袱,久久未曾说话。
云枝叫了几声,见他毫无反应,只道靳渡生今日是撞了邪祟,处处都透露着不对劲。
云枝对旁边的仆人道:“我先回去了,待表哥他……回过神来,你告诉他一声。”
等靳渡生从纠结中抽身时,却发现已经没了云枝的身影。
听了仆人的解释,他胸口涌现出烦闷。
靳渡生抱着包袱回了房中。他将里衣拿起,抱在怀里,皱眉沉思。
仆人称热水已经准备好。
靳渡生便浸泡在浴桶中,眼睛看着那一件换下来的里衣出神。
他想,见到云枝他会身子难受。如此看来,要想身子康健,他应当远离云枝。可真的看不到她了,他又觉得浑身不痛快。
靳渡生快要烦死了。
他猛地拍动水面,激起极大的水花。
守在门外的仆人问道,靳渡生待了很长时间,如今可要起身。
靳渡生想,还是继续待在浴桶中才有利于他继续思考,便道不用,只不过水少了大半,需要重新添上。
这一夜,靳渡生因为在浴桶中浸泡了太久,最终被热晕过去了。
云枝到了白姨娘房中时,正好碰到几个姨娘前来同她说话,便静静坐在一旁等候。
众人提起靳渡生泡澡晕倒一事,不禁笑道:“这位二爷啊,行事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依照我看,合该给他找一个脾气硬的娘子,才能管住他,不去做胡闹事情。”
“我瞧夫人也有此意,她已经在打听城中最好的媒人是谁了,想来对儿媳的人选已经有了考量。”
原本是几人说话,云枝坐在一旁玩手绢。袁姨娘眸子一动,看向云枝,脸上浮现盈盈笑意。
云枝不知她笑的意思,只眨眨眼睛,也回之以微笑。
姨娘们说了一会儿话,便纷纷告辞离开。
袁姨娘是最后才走,对云枝道:“听闻你最近在练字帖。这写字可有讲究,文房四宝中第一要紧的便是纸。纸好了,字还没写就已经成了一半。正好我要去买纸笺,到时候你可愿随我一同去?”
云枝一直觉得袁姨娘不仅人生得美丽,而且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度,想要亲近她,此刻便点头答应了。
众人离开后,白姨娘询问云枝,刚才听了大家伙说的话,可有什么想法。
云枝沉吟道:“刚才姨娘们说了许多话,有哪家脂粉最好,新上了什么绸缎料子……姑姑是说哪一件?”
白姨娘伸出葱白手指,轻戳她的额头:“自然是你的表哥,靳二爷的那一桩事。我知道其中一点内情,她们猜测没错,夫人是要为靳二爷选娘子了,你可有想法?”
云枝听到这个消息时只觉得心口发闷。她觉得自己太奇怪了。身为表妹,表哥要成亲了,她应当高兴才是,心里那股子不痛快劲儿究竟是因为什么。
白姨娘看云枝懵懂,便径直挑破:“我便直接问了。你可想嫁给靳二爷?”
云枝失声:“姑姑!”
姑姑怎会如此想。
她让自己褪去了一身土气,本就是存着攀高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