掰开一南丰蜜桔。这蜜桔虽皮薄肉甜,但每次动手剥开总免不了弄得手上尽是汁水。魏王看云枝动作极缓,慢条斯理地剥开,手上清爽干净,取出的蜜桔也是完整一个,无丝毫破损。
魏王对柳姬道:“你侄女是个好性子。”
柳姬应道:“我也觉得。”
柳姬对白日殿中一事耿耿于怀,担心魏王的处置方式会让崔怀邵不满。
魏王一眼看穿柳姬的心思,说道:“你以为太子会怀恨在心,伺机报复?不,他不会。太子的性子是,无论有恩有仇,他当场就报,不会耽搁。他既应了声,绝不会再寻麻烦。”
柳姬才放心:“是我小心眼了。”
魏王提及柳郎君,以为他是奇人。魏王以为,柳郎君为了一婢子愿意守口如瓶,不说出实情,定然是对那婢子有情意,便问他可愿意娶婢子进门。谁料柳郎君满口拒绝,直言尚未有再娶之心。
魏王奇怪,便问:“你不对婢子钟情,为何要帮她?”
柳郎君答道:“天下女子,凡是可爱的,都值当怜惜。我帮她是出于可怜,而非私欲。”
魏王看他眼眸清明,知道他所说为真。
魏王生平头次听到如此说法,顿感大惊。他又听闻柳郎君整日在倌人馆厮混,以为柳郎君天生就应当待在脂粉堆里。
魏王犹豫,是否应当赏赐给柳郎君一个官职。
此时柳姬不便开口。她应是,显得当时挡熊之举另有所图,若说不是,可能会让人觉得虚伪。
便只得由云枝张口。
她软声道:“爹爹曾说,世人皆说他想做官而不得,其实他不适合做官。做官要会百般算计、恩威并施,他做不来。他更擅长填词做曲,听倌人传唱他的乐曲。小姑父若真想赏赐爹爹和我,便赐给我们一些银子罢,好让我们搬离城西胡同,寻一处更清净的地方去住。”
魏王挑眉:“你叫我什么,小姑父?”
云枝脸色一白,忙告罪道,她是脱口而出,并非有意冒犯。
魏王让她不必慌张,他只是觉得这称呼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