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俞家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送进云枝耳中。
她听到他们在猜测,说云枝进去也是无用,毕竟连长辈的话都说不动俞寻之,何况云枝一个小娘子。
云枝的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
俞家人都在以为,她在耗费唇舌,耐心劝慰俞寻之。可是一墙之隔的景象完全不是他们所想云枝正把手指递在俞寻之的口中,为的是让他收回同意回家的话。
不盈一握的腰肢被握住,俞寻之的下颌抵在云枝肩头,他不解地问道:“怎么了,表妹很冷?”
云枝摇头。
手掌从腰肢往上,抚过云枝的背,滑到脖颈。
俞寻之沉声道:“你在说谎,都抖成这副样子了,还说不冷。”
说着,他便解开道袍的衣襟扣子,将衣裳半敞,把云枝拢在怀中。
云枝的身子因为暖意逐渐变得不颤抖了,俞寻之才放她离开。
她一走出,俞老夫人便问:“怎样?”
云枝紧了紧出汗的掌心,轻轻摇头,一副她尽力了,但没能成功的无奈模样。
佟姨妈把云枝拉到身旁,说道:“大家都没法子,她一个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
众人皆是叹气,以为佟姨妈说的有理。
闻言,云枝暗自松气,心道果然,她劝不了俞寻之是合乎常理,倘若说服了,才会惹人非议。
俞寻之继续留在道观。他待在这里五年,早就习惯了清苦度日。可俞家众人不成,他们自从出生起过的就是高床软枕的日子,何曾憋屈到二人同住一间屋子。俞家人承受不住,欲找一人去探俞老夫人的口风。推举这人以女眷为佳,俞大太太已因称病被斥责过,她自然不行。俞三太太泥鳅一般,惯会三推四阻,最后的差事竟落在佟姨妈身上。
佟姨妈也不推辞,他们让她问,她就问,只是多余的话一概不说,只问俞老夫人是否还要留在道观。
俞老夫人回道:“留,当然要留。我已说过,回去要带着寻之一起,岂能言而无信。”
她觑着佟姨妈,问道:“你可是觉得道观辛苦,想回家去?”
佟姨妈也不否认:“道观当然辛苦,否则娘不会因为怜爱寻之,而举全家之力带他回去。只是这苦,娘能吃得,我做小辈的自然也能吃得。”
她话说的漂亮,让俞老夫人挑不出一点错处,只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是被推出来打听我的想法的。你且回去告诉他们,我说过的话不会改。他们想回去,除非能想出办法说动寻之,否则,我们可能要在道观待上一两个月,也未尝可知。”
佟姨妈颔首应是,把话尽数转达给众人。
众人怨声载道,但不能违背俞老夫人的心意,只得继续在山上住着。
俞欣萍的住处却出了乱子。她一张脸上起了大片的疹子,不是寻常的红色,而是黑色,密密麻麻的连成一片像是胎记。
俞欣萍原本模样生得俊秀,如今已经不能见人了。她看着铜镜,被镜子中自己的模样吓到,竟失手打破。
她连房门都不敢走出,嚷着说是房间里进了有毒的虫蛇。
可俞欣萍是和俞三太太同住,怎么一间房两个人,虫蛇不咬俞三太太,只往她身上咬。
俞欣萍叫嚷着要下山,小道童径直指出,俞欣萍此时不便多走动,否则毒素一蔓延,到时深入骨髓,连神仙也难救了。
小道童摇头晃脑地说着:“你是被花毒虫咬了,才会生了黑疹。只是这虫子已经许多年没咬过人,你只不过住了几天就被咬上,会不会是你做了恶事,连上天都看不过去……”
俞欣萍气的拿东西砸他,被小道童躲开,他叫道:“你砸坏了我,就没人告诉你怎么治病了。”
俞欣萍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