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股子酸味,想来食之能令人口舌生津,没想到竟如此酸。
见俞胥之面露懊恼,云枝反过来安慰道:“无事,正是酸了才能开胃。梅干不比干点心,它能长久地放下去。我且留着,等到哪一日谁胃口不好了,我便可以把它拿出来。”
俞胥之自然听出云枝是有心安慰他,但仍旧忍不住眉头舒展。
经此一遭,俞胥之这个送人礼物的反而生出愧疚,觉得对云枝不起。他本是为云枝选一些清口的点心,却误选了酸味太重的梅干。但云枝所言,句句尽显贴心,让俞胥之越发觉得下次选点心时他得更加上心。不能像这次似的,因为要捎带的东西太多,他无法事必躬亲,对待为云枝选的点心上就少费了心思。
云枝已拿起了小匣子,乌木带檀香。她尚未打开,就开口问道:“这也是点心?”
俞胥之反问:“表妹以为呢,里面装的要是点心,该是什么?”
云枝看匣子比手掌要小,单手堪堪握住。里面顶多可以装一些糖莲子、冬瓜糖之类的。但若当真是这些小点心,何至于用如此小巧精致的匣子来装。
云枝斟酌着开口:“不是点心?”
俞胥之笑着点头,让她打开看看。
盒子轻掀,里面躺着一对荷叶金耳坠,形似荷叶一般圆润,叶上布满纤细的脉络。
云枝将耳坠拿在手中,面上露出欢喜的模样,虽未开口,但足以表示自己的喜欢。
俞胥之见她展颜,终于轻舒了一口气。他心中庆幸还好备下了两件礼物,否则只送了云枝点心匣子,那就不尽如人意了。
云枝将荷叶金耳坠拿在掌心,想道,胥之表哥未曾注意过她的耳朵。若是他凑近了细瞧,便能看到她耳朵上并没有耳洞。云枝平常所戴,也不过是耳夹,只需夹在耳上就可。
只是前一个礼物,云枝已让俞胥之生出了愧疚,觉得以后待她要越发慎重,不能有丝毫敷衍。这后一个礼物,云枝再说不好,愧疚积多了,便不是愧疚了,而会觉出厌烦。
云枝便闭口不提自己没有耳洞,因此俞胥之送了荷叶金耳坠,她也没法子戴上。她只是眼眸微亮,唇角轻扬,一副喜欢极了这副耳坠的模样。
回到房中,云枝对着铜镜,在耳朵上比划戴了耳坠的样子。
秋水看见了,伸手接过,随口抱怨了一声:“是谁送来的耳坠,难道不知道你没有耳洞,怎么戴得上?”
云枝拍着她的手,柔声道:“当然不知道,若是知道了,就不送耳坠,而是耳夹或者旁的东西了。”
秋水将耳坠放到云枝耳旁垂着,笑道:“眼神虽然不好,但眼光还是不错的,很衬姑娘。”
寻常人家的小女郎,大概五岁六岁年纪就会打耳洞。但云枝母亲故去,父亲并不关心,后母更不会惦记她是否穿过耳洞,此事便一直耽搁下来。
云枝将荷叶金耳坠托在手中,掌心感受到轻微的凉意。她心道,需打上耳洞了,否则以后遇见了好看的耳坠,却不能戴,只能收在抽屉中,岂不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