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刚和姜软软结婚的第一年,她也有过想要养宠物的想法,只是因为自己有洁癖,她为了照顾他所以放弃这个做法。
他的软软,从嫁给他开始,就一直是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啊!
他怎么能够对那样的一个人动粗,他怎么能够把她的心意和忍耐践踏得一文不值,他又怎么能够用那些难听的话去羞辱她。
他的软软,哪怕从未爱过他,也本该是美好的一个人啊!
左其衡跟到他身后,语气驱赶:“怎么样?信了吧?信了你就可以出去了。”
段辞好似没听见,他不愿离开这个还残留着姜软软余温的地方。
左其衡抱起手肘,“姜老师她离开前,让我转达你两句话。”
段辞终于有了反应,眼神里生出些许的期待来,“什么话?”
“第一句:她说,让你以后不用再寻她,她离开枫璃市后,自会去寻一处地方度过余生。
第二句:她说,那七年里她曾两次对你有过愧疚,一次是强行嫁给你让你与心爱之人被迫分开的时候。一次是在感受到你强烈的爱意,却无法给予回应的时候。她说她此生,不想再与你有任何的牵绊。”
段辞漆黑的睫毛扫了下来,遮盖住了破碎的瞳孔。
体内所有的细胞、所有的血液都传来悄无声息的疼,痛感如冰雹般倾盆而下,猛烈也无情,周围的空气仿佛剥夺了他呼吸的权利,令他窒息。
再一次的,心脏在体内清晰地碎裂开来。
前所未有的痛,这一刻那么清楚那么明显的将他彻底吞噬。
两年半前,姜软软离开的时候,他还一直留有一个盼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生气了,她没有真的不要他。
可是现在,她却让一个外人来同自己说,不必再寻她。
她说,曾对他有愧,却不曾有爱。
段辞伸手扶着墙壁,强撑着身体,另一只手捂着心脏的位置,艰难的低声开口:“你出去,我想单独在这待一会儿。”
左其衡没说什么,虽然他不知道段辞对姜软软做过什么,却感受到了他深深的痛苦,转身离开。
段辞强撑着身体站在原地,目光里看不见一点光泽,周遭的一切在瞬间褪去了色彩与温度。
两年多来自我欺骗的期盼如同沙堡遇潮水,顷刻间化为乌有,只剩一片荒芜。
眼白里布满血丝,极力想要忍耐着不让悲伤冲出体内,到底是忍不住,捂着心脏的手掌转而抬起捂住了双眸,肩躯不停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哀声,哽咽难鸣!
再一次的,哭得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声线崩塌暗哑,泪水一颗一颗顺着面颊砸下,“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你了。”
段辞不知道在里面留了多久,他出来之后第一时间以高价把这栋房子买了下来。
没有回上京,长时间没有进食让他的身体险些倒下去,最后也只是随便买了点东西垫垫肚子。
在枫璃市的酒店里住了下来,他买下了姜软软这两年来住的那栋房子,却不敢再踏进去一步。
只能在酒店里稍作休息。
太久没合眼,段辞躺在酒店的床上,困意袭来却硬撑着不肯睡去。
看着酒店的床,他想起和姜软软去海洙岛的那段时间来。
想来也讽刺,结婚七年,俩人第一次躺在一起竟然是在酒店的床上。
那时候的姜软软虽然同样的不爱他,但也没有真的如此厌恶他。所以那时候他可以命令她不许背对自己,可以威胁她不许比自己早起。
那时候从未想过,那样的日常有朝一日也能成为让他想念的美好。
想着想着,段辞就睡着了。
也许是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