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郁绥青嘟囔一声，顺势把头倚在他肩膀上，“我没睡着。”

她开始撒娇了，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霍应瓷很乐意看见郁绥青和他分享任何情绪。

于是伸出长臂把她往自己的怀里一揽，修长指节刮了刮她的脸颊：“怎么了，不开心？”

“只是有点感慨罢了。”郁绥青叹了一口气，“人类在大自然面前真是太渺小了。”

说罢，飞机钻入一片厚重的云层，气流使得机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霍应瓷问：“比如像现在这样？”

“太多了……”郁绥青说，“我要是有三头六臂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当医生这么多年了，她本该早就已经对生死麻木。

可地震现场带来的那种冲击，比在抢救室里，在手术台上，还要强烈千万倍。

郁绥青摩挲着他的小臂：“我刚刚情绪不太好，是不是有点冷落你了？”

“确实有。”霍应瓷承认，“但是比起伤心，我更多的是在想……怎么样才能让郁医生的情绪好起来。”

他顿了几秒，接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相册。

突如其来的冷光有些亮，郁绥青眯起眼，看着他把手机递到自己面前。

手机界面上只有一张图片。

“我想了很久，该送你什么生日礼物，最后觉得，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图片内容是一张电子证书，中间画着一个青色丝带缠绕橄榄枝的巨大LOGO，下方署了一个名字：绥心公益基金会。

郁绥青喉头发紧：“……这是？”

“以你的名义设立的基金会，帮扶对象主要是患有先心病的儿童。”霍应瓷不紧不慢地说，“以后，我会把每年的分红都捐一部分到这个基金会里。”

外公每年给他的企业分红是一笔天文数字，只要他不染上黄赌毒的恶习，这些钱花恐怕十辈子也花不完，还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前段时间，郁绥青确实猜过霍应瓷会送她什么生日礼物。想着他工作这么忙，无非是送她车或者房子，又或者是托人拍卖来的首饰。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霍应瓷会准备得这么用心。

见她不说话，霍应瓷再次开口：“本来应该在昨天送你的，可惜没找到机会……”

郁绥青有些哽咽：“没关系的。”

不知道霍应瓷是怎么把一切都瞒得这么好的，明明是自己的枕边人，她却没有一丝察觉。

她问：“这个基金会，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霍应瓷坦言：“和你表白的那天晚上之后。”

“基金会的名字和LOGO都是我设计的。”他说，“绥有安抚的意思，我希望这个基金会能安抚更多病人的心脏，就像郁医生每天都在做的事情一样。”

不知不觉，他居然考虑了这么多。

“喜欢吗？”

郁绥青声音有些发颤：“……很喜欢。”

她眼角蓄起的泪珠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流下来，角度很刁钻地顺着霍应瓷的领口滴到他的锁骨上。

她闷声说：“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我过去太不好了。”霍应瓷回答，“所以，我才应该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给我机会。”

自从真正爱上郁绥青开始，他总是会无端陷入一种悔意里，于是就更想用尽全力地弥补她。

好像怎么样都觉得不够。

这么好的一个人，自己过去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生日快乐。”

“虽然郁医生没有三头六臂，但是还有我。”霍应瓷宠溺地笑了笑，“以后能救更多的人了，所以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