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救回来了,为什么现在又……”
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手里提着公文包,身上穿了一套不太合身的西装,跑过来的时候还喘着粗气,满脸都是眼泪。
郁绥青不忍心告诉他实情,却不得不开口:“我们已经尽力抢救了,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但还是……他现在的呼吸和心跳都靠机器维持着,完全没有自主呼吸。”
听完,年轻的男人一时无法接受,竟直直地在她面前跪了下去。
“我们尊重家属的意愿,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抢救的话,我们一定会抢救到最后一刻。”郁绥青扶住他,尽量平静地说,“但是如果人工按压实在没有效果,就只能上机器了。”
刚来医院那段时间,每次抢救完,郁绥青都要难过很久。
那时她总是太容易沉浸进去,陷在里面钻牛角尖,怎么都出不来。
可久而久之,在听过太多绝望的哀求和哭泣之后,她终于学会在抢救的时候把自己的心麻醉起来,不让任何情绪触碰。
郁绥青尽量不让人听出自己语气里的颤抖:“机器的话……如果按太久了,最后可能就穿不上衣服了。”
这些话连在一起犹如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