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他的笨拙与真诚,林翩月的眼圈很迅速地红了。

当神父把同样的问题抛给她时,她的回答带着些哽咽:“我愿意。”

郁绥青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不由得想起几年前自己那场算不上完美的婚礼。现在她已经圆满,按理说早该释怀,可只要触景生情,心里就还是觉得跟缺了一块似的。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保罗深情地捧起林翩月的脸,在众人的祝福中深情地吻了下去。

郁绥青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匆忙低头,假装整理裙摆,却感受到霍应瓷的手轻轻抚摸上她的后颈,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太感动了。”她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擦去眼泪。

为林翩月拥有一个完美的婚礼而感动,感动到……如果她感觉到幸福的话,自己会比她先流泪。

听罢,霍应瓷揽住了郁绥青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肩头安慰。

“霍应瓷。”她突然开口,被叫到的人自觉低下头,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我们结婚的时候……好像没有宣誓这个环节。”

那时他们是商业联姻,婚礼的流程一切从简,很多亲密暧昧的环节都被统统砍掉,宣誓和当众亲吻也不例外。

霍应瓷若有所思地吻了吻她的前额,回答道:“不论你问什么,现在我的答案都只有一个我愿意。”

郁绥青笑了笑,指腹在他弯曲的手肘处摩挲。

大概是和台上的腻歪程度不相上下,邻座的老太太笑眯眯地盯着他们看,好奇地问:“新婚夫妇?”

“结婚四年了。”郁绥青伸出四根手指,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虚。

“哦,你们的感情真好!”老太太惊讶地捂住嘴,“我以为你们还在蜜月期!”

虽然结婚四年了,但是互通心意满打满算也就一年多,说在蜜月期也没问题。

霍应瓷和郁绥青相视一笑,十指悄悄地交扣在一起。

婚宴后的晚餐在塞纳河畔的一家餐厅举行。美景、香槟、鲜花、烛光,一切都美好得不太真实,不是隆重的婚宴,更像是一场随性的家庭聚餐。

“青青。”林翩月带着新郎来敬酒,脸颊微微泛红,“对你总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觉得该说的早就已经说够了……还是来来回回那几句话,你一定要幸福,我爱你。”

郁绥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

“恭喜你们,祝你们幸福。”霍应瓷特意等到她们结束拥抱之后才举杯,他先用中文说,接着用流利而标准的法语复述了一遍,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弧度。

“谢谢霍总。”林翩月有些意外,友好地举杯示意,“要好好照顾青青,也祝你们幸福。”

“一定。”

晚宴进行到高潮时,乐队正在演奏经典法语歌曲《La Vie En Rose》,一些浪漫的法国人开始跳起了舞。

霍应瓷同样站起身,向郁绥青伸出手:“May I?”

郁绥青将手放在他掌心,被他带进舞蹈的区域。她的舞步并不成熟,但他们已经默契得不需要太多思考,她跟随着他的脚步起舞,就像发生在生活里的每一个日常。

“累了吗?”跳完一支舞后,霍应瓷问。

郁绥青摇摇头,眼睛亮亮的:“不累。这里的夜晚这么美,舍不得结束。”

她往窗外望去,月光下的塞纳河波光粼粼,远处的埃菲尔铁塔灯火流转,一切事物都如此完美。

在愣神的时候,她忽然感受到肩膀上多了一份重量。

霍应瓷把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接着绕到前方,示意她把手臂伸进袖子,又一粒粒地扣好大衣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