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空了,她和秦思存对视几秒,对方没完全直视她,视线在空气中躲闪。

“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秦思存笑了笑,然后把酒拉到唇边。

还没喝下去,就被人打断。

霍应瓷从沙发上站起来,行云流水地夺过秦思存手里的酒杯。

陆泽舟站在旁边,新买的衬衫莫名其妙被泼了一身酒。

霍应瓷脸色冷下来:“别让她喝酒。”

郁绥青视线掠过他扣在秦思存腕间的手,眼神淡了淡。

她开口,声音像浸过冰水的翡翠:“喝口酒而已,又死不了。就这么护着?”

从小到大,郁绥青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公主,一直以来都心直口快无所畏惧,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但秦思存不是。

这话有点尖锐,霍应瓷彻底没了耐心:“我护着我妹妹,有问题吗?”

谁都知道这妹妹不是亲妹妹,在场的人仿佛看了一出大戏,表情显而易见的兴奋。

气氛剑拔弩张,秦思存夹在中间不想让霍应瓷为难,直接喝光了酒:“哥,喝杯酒而已,我没事的。”

众目睽睽之下,这下倒显得郁绥青不是什么好人了。

她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

老公带着喜欢的人在正宫面前耀武扬威,要不是看在她郁家千金的身份上,恐怕早就已经被人嘲笑八百遍了吧。

郁绥青脾气上来了,吵起架来非得争个输赢:“既然是你妹妹,那你不会替她喝?你这张嘴光会说话了没法儿喝酒?”

包间里的声浪诡异地低下去,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翻涌。

原本陆泽舟正在擦衣服,见情况不对,马上腾出一只手把郁绥青拉走:“青青过来,哥陪你喝。”

又不是没吵过架,霍应瓷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看上去不太服气。

裴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就事论事:“过分了啊。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合法夫妻,大庭广众之下,你一点面子也没给青青留。”

秦思存点了点头,附和道:“哥,你真的不该这样。”

甜腻酒液滑过喉管时泛起苦涩,想到这段“婚姻”,霍应瓷苦笑:“都是生意而已。”

两年前,那场飞行事故发生后不久,霍应瓷便收到一份协议,协议内容简明扼要地写着,霍郁两家要进行联姻。

与其说是协议,实际上更像是演员的剧本。按照协议,他们只需要结婚,然后在外人面前合格地扮演一对夫妻,不需要多恩爱,不需要有感情。

起初他对这份协议嗤之以鼻。

郁绥青那样的小公主,从小到大都看他不顺眼,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和讨厌的人结这样屈辱的婚?

没想到的是,几天后他忽然收到一份传真邮件,郁绥青已经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命令下,在挥之不去的阴影里,他最终同意联姻,郁绥青就这样成了他妻子。

裴宿的话打断了他的回忆:“小瓷,我没有偏向任何人。”

“但是这段婚姻就是个笑话。”霍应瓷眼眸微动,神色暗了几分,说,“二哥,我不可能喜欢她。”

第十二章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裴宿眼底闪过一抹狭光,嘴角小幅度地弯了起来:“小瓷,话别说这么满。”

这句话轻飘飘地落下来,霍应瓷脑子里就只剩下三个字,不可能。

“不可能。”他脱口而出,接着又重复了一遍,“绝对不可能。”

他和郁绥青的磁场相当不和。

小时候他们互相恨对方恨的牙痒痒,两个人好像只要对上视线都会吐出来。

现在虽然不那么针锋相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