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应瓷的筷子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忽然倾身过去，两个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那现在这种动物想咬人了。”

郁绥青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淡淡地说：“咬人的小动物会被我送去动物园哦。”

霍应瓷低笑一声，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好吧……那我会听话的。”

吃过饭又吃过药，霍应瓷自觉地把碗收拾进厨房里，出来之后看见郁绥青正坐在沙发上，目光朝他的方向投过来，他的模样在她眼底无所遁形。

这是他们都必须要面对的，不能讳疾忌医，只有狠心剔除掉病灶，这段关系才能健康地发展下去。

霍应瓷沉默地走过去，坐下的时候顺势揽过她的肩膀，率先服软：“宝贝儿。”

郁绥青暂时不吃这套，把他的头轻轻掰正，声音有些冷：“你看着我的眼睛。”

“嗯？”霍应瓷还在装傻。

郁绥青叹了一口气，一语中的：“小瓷，你最近是不是太焦虑了。”

霍应瓷的手在她肩头微微一顿，随即垂下眼睫。他抿了抿唇，没有立即回答。

“那天我刚下手术太累了，我态度也不好，话说重了，再跟你道个歉。”感受到他的僵硬，郁绥青把语气放柔了些，“现在想想，就是一件小事情。”

“嗯。”霍应瓷把头埋在她颈窝蹭了蹭，承认道，“是有一点。”

客厅的落地窗外，夜风拂过庭院的树梢，窸窣的响动衬得室内更加安静。

“青青，我也要再跟你道个歉。明知道你对工作多认真，有多累，我还非得在这种情况下说那些话。”霍应瓷说，“哎，你说得确实也对，我这段时间……神经有点敏感，有些时候总是下意识觉得我是在为你好，却忽略了你的感受。”

郁绥青的心忽然揪了一下，明知故问道：“为什么敏感？”

她虽然已经猜到了，但就是想亲口听他说。

“我被停飞了，有点迷茫，忽然一下找不到自己的价值了。”

霍应瓷说着，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有些时候，看见你在医院那么游刃有余……你和顾淮讨论手术的时候，我什么都听不懂，也插不上话，也怕你嫌我烦。”

“就是突然觉得我可能不再是你喜欢的样子了，好像已经配不上你了。”

……

听完，郁绥青先是一愣，然后没忍住笑了一声：“霍应瓷，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喜欢你开飞机的样子？”

“嗯？”

郁绥青捏了捏他的下巴，正色道：“我喜欢的是你，又不是飞机。”

“以前能有自信在草地上迫降，前段时间还和我说你一定会重新飞上天，现在对自己就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霍应瓷被她逗笑，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

“可是……”

“没有可是。”郁绥青打断他，“十几年我都坚持过来了，你要是还这么想的话，那怀疑的就不光是你自己了，你还在怀疑我的感情，怀疑我的心。”

听她这么说，霍应瓷又心疼起来：“青青，我从来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觉得，你不是必须喜欢我的。如果哪一天我不够好了，你去喜欢别人也很正常……”

第一百一十章 把他接住了

自从认清自己的心之后，霍应瓷就一直将她的爱视若珍宝。不敢抓得太紧，可又害怕一松开，它就悄悄地从指缝里溜走。

郁绥青笑了笑：“听你说的，怎么好像我很容易变心似的？”

“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是……”起初霍应瓷想解释，但觉得自己反而越抹越黑，于是干脆不解释，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