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不是这样。”
倘若这几天没和姜汀州实际相处过,蒋一峰也会这么想,但他如今坚定道:“协会的位置保不住,不代表姜家就会一直走下坡路。再说了,姜总倘若真的要使阴招,他没必要把这所有事情都告诉我们。”
他有许多种办法整垮姜氏再把剩余价值全部榨干当做糖厂的养分,但他在这个时候说了实话,既是胜券在握,也是留了之后的机会。
比起其他家高端餐厅对宫宴围追堵截的竞争和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抢客人手段,姜汀州已经把做法摆在明面上了。
更重要的是,蒋一峰是真的看过糖厂那边的工作状态的,真正的商业竞争,绝不是只靠这些算计而已。
他现场看过一回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糖厂会蒸蒸日上,在食品行业里你上我下,本质上仍要靠实实在在的味道,靠不断推陈出新的底气,靠所有人目标一致劲往一处使。
这些,姜家都没做好,即使保住了协会的位置,又能怎么样呢?
姜益生机关算尽四处吸血,他们这些厨师难道不是固步自封,才会在接连的打击下根本扛不住,说白了,这个时候的姜汀州又凭什么要为一团乱麻的姜氏考虑?
此时,站在那里一直沉默的陆白屿也开口了。
“姜氏这种情况,说是对不起他,但不就是希望他能回来接着力挽狂澜吗?”他道,“既然是有求于人,又何谈道歉呢?所以,你们又在这里失望什么?”
宫宴现在还用着姜汀州研究的新菜菜谱,现在卖得最好的菜品一半以上都是姜汀州研究出来的,他都没说要把这些收回。
甚至前几天蒋一峰在糖厂的时候,为店里做不好的某些菜品的细节过去请教他,他并没有隐瞒,一一说了。正是因为此,大师傅才投桃报李,给他介绍了做曲奇饼干的师傅。
“你们现在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不必再拿之前的事情说什么,”陆白屿接着道,“除了商业竞争,还有各取所需的商业合作。汀州在生意方面一向公平,不会意气行事,倘若真要从他身上争取什么,自己要有本事才行。”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对着姜茉莉说的。点破这一点,倒像是指了条明路,蒋一峰亦是点头。
姜茉莉听完了之后,眼泪也止住了。
确实如此,倘若现在让他回来接手一团乱的姜氏,到底是对他的补偿还是压力呢?她现在连自己都没有收拾好。
“所以大家更要在这个时候打起精神来,”蒋一峰道,“姜氏里的蛀虫清除干净之后,要靠我们自己了。宫宴和糖厂同在永青,生意场里相互竞争和合作随时都有可能调转方向。”
况且,现在宫宴餐厅和糖厂的主营业务本来就各有区别,将来发展如何,谁又能真的下定论呢?
今天,姜家发生的事情并未对外界隐瞒,姜益生做了什么很快就传了出去。姜氏如今的董事长是姜茉莉,姜家那些忠心的厨师未走,蒋一峰从糖厂回去了。
他走的时候,给姜汀州留了东西。
姜汀州有些意外,一看,是一小盒子千层酥。
中间的是宫宴经典的杏仁千层酥,比之前尝到的好多了,蒋一峰这一回来糖厂没白来,他尝过,已经做的不错了,不过,除此之外,旁边还有其他口味的。
他也能琢磨出其他味道的,左边是开心果味道的,果仁颗粒很香,上面淋了一层还奶皮,右边是咸蛋黄肉松馅的,馅料夹在酥皮里面,保留了酥脆口味的同时,中间还有软的层次感。
姜汀州各尝了一块,挺好吃的。
盒子底下还垫了张字条,低头一看,写着“姜总,来日方长。”
姜汀州把这张纸抽出来了,看了一会儿,没扔,放在一边。他没有在糖厂那里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