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步宁年纪还要大?上一些?,都鲜少见到这么大?的雨。

即南县真的能撑下来吗?

他心里也没个底。

怀着期望,他加快了步伐。

终于穿过了这片幽暗的小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缓缓流淌的河流对岸,漫天的星辰下静谧的小村庄安稳的在休息。

个别几户人家甚至还点着灯,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和步宁所说的大?家伙夜间都舍不得点蜡烛的并?不相?同。

没有预想之中残忍的场景,反而一片祥和,步宁同他说的那些?可亲的村民应当也都还活着。

他长舒一口气,心中也为步宁感到高兴。

往回走?时也不再需要偷偷摸摸了,可以直接奔向步宁,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步宁此时还在小树林里磨蹭,精神都有些?恍惚了,明明最关心即南县的情?况,临头了却一步都不敢向前走?。

注意力也涣散了,又是在心里骂自己没用,又是焦虑难耐。

莫说是身后少了个人,他连脚下有石头都注意不到,好?几次都差点儿摔了。

“步掌柜!步掌柜!”

步宁倏然从自己的世界中被拽出?来,月光被头顶的树叶挡住,漆黑一片的前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他的车夫?怎么声音是从前方传过来的。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队伍里不知不觉竟少了一个人。

不过,他既是从前面来的,那是不是说明……

步宁激动起来,大?跨几步,又紧张地原地停下来打转。

“你怎的上前去了。”他明知故问。

车夫一路跑回来,累得撑着膝盖一个劲喘气,“步掌柜。”他无意卖关子?,真心的希望步宁能尽快放下心来,虽然累得胸口还在疼,但他还是尽可能吐字清晰地说道?:“即南县没事!”

他喘着粗气,“即南县没事!您的家没事!”

步宁嘴角嗫嚅,有心想多问几句,又害怕方才听见的只是一场梦,一旦惊醒便会消失。

他步子?不稳的后退了两步,衣服本?是上好?的料子?都穿出?了不少皱褶,裤脚更是沾满了泥点子?,“此话真的?”

“你莫要开玩笑。”他声音颤抖着说道?。

“您瞧我像是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人吗?”车夫勉强缓过劲,一口气十?分流利的说下来,“即南县不仅没发生什?么事儿,我瞧着还比您之前跟我说得好?上许多。”

“时间都这么晚了,还有好?几户人家点着灯呢。照您之前说的,他们?哪有那闲钱卖灯油和蜡烛啊。”

步宁凭着一口气,日夜兼程,又心思郁结,早就累到不行了,此时听完车夫的话,腿瞬间软下去,跌坐到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之前他还期待着这么久以来即南县的水患问题真能被解决,可经历了这一遭,他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从都城过来前,他听说前来治理灾害的几位大人外加二皇子都在里面没出来,就连陛下都没接到消息,他还以为当真出事了。

至于孟状元当初所写的,是否能实现他已经没那么在意的。

他们?愿意陪着即南县的百姓们?共患难,他已然非常感激了。

即南县的情?况他知道?的,这么大?的雨光靠那个小山包定时没办法这么多人都安安稳稳的待着,必定是这几位大?人做了些?什?么。

想到这儿,步宁伸手叫车夫赶紧扶他起来。

一张口才发觉自己喉头堵得厉害,眼前更是被眼泪糊的半点看不清楚,头也觉得有些?昏沉了。

步宁不怎么在意的用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