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暴雨在第二天白日稍微小些之后,就?再也没有变化了。
一直下了三天三夜才转为小雨,依照孟子?筝每日都会去河道?边上转悠,测量出来的数据来看?,这?次降水量定然是达到了二百五十毫米以上的。
就?这?种雨哪怕再来一次,以他们目前工程的分洪能力,也是完全?抵挡不住的。
好在接下来几天虽然整个天气依旧阴沉沉的,小雨也是始终没停,令人不禁思考这?老天到底是有多伤心,怎么能不间断的下这?么雨,但好在雨水没有继续增大的势头。
只是前几日的雨实在太?大,河道?还是完全?不能过人的情况,水流速度湍急,他们想出去找大夫的计划也只能暂时?拖着。
以这?种河道?情况,哪怕是多年的老渔民也是不敢下水的,即使?水性再好掉进这?个水里,眨眼间就?不知道?自己在何处了。
而且洪水最可怕的还不止于此,孟子?筝之所以要准备那么多消毒的东西,就?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浑浊的黄色洪水中间到底夹杂着多少病菌。
掉进去的人,还能平安健康的出来,那真是祖宗在地底下把头都磕破了。
林淮棋又是早上一起来就?立刻去检查闻嘉赐脚的情况,他自小习武大大小小的伤也都受过,但就?是只会做个应急处理的实力,自小都是在皇宫里长大,真受了伤,他轮不着他自己给自己治。
即使?这?么多次了,闻嘉赐还是难以习惯对蹲在地上观察他脚的样子?。
偏偏在林淮棋眼皮子?底下,他连稍微蜷缩一下脚趾都不敢,只能死死咬着牙不敢表现出来分毫。
“好了烨梁。”闻嘉赐收回脚,重新给自己穿上鞋袜,“我感觉自己已?经好多了。”
“现在只要不用力,都感觉不出来疼了,我甚至觉得我能独自走两步。”
“不行!”林淮棋大声制止。
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下来两粒。
察觉到自己声音大了,林淮棋急忙放小声音,“先别走,咱们目前找不到大夫,等大夫发话了,你想走去哪儿都行。”
闻嘉赐点点头,“我就?是说?说?。”
林淮棋松了口气,他是真怕闻嘉赐来真的,见到对方已?经把鞋袜都穿好了,他将?不远处的拐杖递到对方手里,并未碰到他,虚虚地护着人站起来。
“走吧,步家娘子?已?经做好早饭了。”
随着六月的来临,夏天的特征也越来越明显,所以最近他们已经习惯坐在草棚下面吃饭了,实在是屋里面闷热的难受。
出去时孟子筝已经坐着在等他们了。
“诶,快来吃饭,饿死啦。”见到两人出来,孟子?筝飞快拿起碗给三人一人添了碗不清不浓的粥。
天气热起来后,胃口也随之变得不好了。
这?点儿东西放到五月他中午回来用午膳前就?得饿死在半路上,可如今每天回来时?也半点不觉得饿。
吃到一半,院门口忽然响起十分急促的拍门声。
孟子?筝立马放下筷子?,伸手让他们俩自己吃,他去开门后,就?抓起角落竖着的油纸伞,撑开后离开了草棚的庇护范围。
细小的雨滴落在伞面上,发出啪啦响声。
孟子?筝移开门闩,拉开大门。
前面的人样子?简直不能再熟悉。
林淮清!
他穿的十分单薄,衣服淋湿之后黏在身上,肌肉线条都能清晰的看?见,他身后左手边站着的段四,右边站着两人则是生面孔,其中一人脸上留着厚厚的络腮胡,还带了个斗笠,看?不太?清楚长什么样子?。
不过孟子?筝现在显然来不及关心这?两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