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筝还想说什么,就被闻嘉赐打断了。

“好了子筝,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早起呢。”

孟子筝十分?泄气地闭上嘴,人肉眼可见的蔫巴下去。

大概是为了不让他再继续问下去,闻嘉赐甚至起身将床边的蜡烛都灭了。

孟子筝的视线跟着对方?一同移过去,余光不自觉扫过对方?的床铺,薄薄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床边放着,下面似乎还压着什么白色的东西,因为烛光熄灭,让人没法再探究。

知道对方?确实不愿在讨论这个问题,孟子筝也只能?先起身离开了,“好叭,那你睡个好觉,我先回去了。”

“嗯,你也是。”

闻嘉赐送走孟子筝后,便立刻吹灭了剩下的蜡烛,做回床上,拿起方?才看得那,下面盖着的是个熟悉的乳白色的小瓷瓶。

想到刚刚孟子筝一晃而过的眼神,他在黑暗中沉沉叹了口气。

在夏夜里略显冰凉的瓷瓶被他紧紧握在手里,片刻后他将其塞进了放行李的箱子中,没再留在枕边了。

本以为那次之后他和林淮棋不会?再有过多?交集了,但?他实在是没想到对方?这次居然会?过来?如此偏僻的地方?,分?明?他这么多?年就没怎么离开过怀宁城,更别提这种吃住都有困难的地方?了。

六月的晚上居然感受到丝丝凉意,闻嘉赐躺回床上后,盖上被子还觉得有些冷。

孟子筝灰溜溜地回到房间,郁闷地趴回床上,他就着这个姿势踢掉鞋子。

那个白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总感觉在哪儿见过啊。

抽过枕头垫在下巴下,孟子筝想着想着眼皮越来?越沉重?,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意识,本以为会?是和之前的每个晚上一个睡个好觉,没曾想到,他这次是被惊醒的。

没有别的原因,作为一个在这个地方?待了快一个月,每天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治理水患的人来?说。

能?让其在身心都如此疲惫的情况的下猛然惊醒过来?,只有一个原因。

大雨。

后半夜,一点预兆都没有的,伴随着电闪雷鸣,夏季的第?一场雨倏然到来?。

似乎是老天在告诉他们,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雨声?噼里啪啦的打在房顶、窗檐上,声?音大的令人觉得害怕,不免开始担忧这个屋顶究竟能?不能?承受住如此猛烈的攻势。

孟子筝醒过来?的刹那,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睡觉不喜欢开窗户,但?即便如此,外面传进来?的下雨冲刷泥土时独有闷热潮湿的腥味也轻而易举的传了进来?。

他离开从?床上爬起来?,墙角就放着他们早就已经?提前准备好的蓑衣。

这么大的雨,伞其实已经?排不上什么用场。

孟子筝三下两下就给自己穿好了衣服,他得去河道边上看看情况。

他们的修建中,最?先开始的修建的就是曲宁河下游的那座,因为那处没有其他分?支可以缓解,洪水问题最?为严重?,所以那个地方?是最?先完工的。

至于?宁溪河那处,因为有伊江和曲宁河两处分?流,被他们挪到了最?后,不过也差一点就要完工了。

可这雨来?的实在是突然,他们虽然对观测天象并不熟悉,但?靠这个过活的农民们显然非常了解,这几天也一直在注意天气,工程进度也是一赶再敢。

从?怀宁那边过来?送东西的官兵更是一个没放跑,全下地了,然而还是没能?赶上。

孟子筝猛地拉开房门,失去了最?后一层隔音,巨大的暴雨声?掩盖住了几乎所有声?音,只能?隐隐从?里面辨出院子外面村民们的着急的喊叫声?。